小陈瘫在急诊科休息室的椅子上，黑眼圈重得像化了烟熏妆："林医生，您能给我开点营养针吗？我昨天刚送完横店的药， 今天又要送宵夜..."

林浅递过一杯葡萄糖水："他又怎么了？"

"季哥魔怔了！"小陈灌下半杯糖水，"白天拍打戏不用替身，晚上通宵看医学纪录片说要'提升专业素养'。"他从包里掏出一沓文件，"喏，这是他要我带给您的，《千秋令》全部吻戏借位协议。"

纸张哗啦啦散开，每页都盖着鲜红的公章。林浅耳根发热："谁要看了..."

"还有这个。"小陈神秘兮兮地摸出个U盘，"季哥在片场帐篷里贴满了您的照片，说是...哎哟！"

林浅的听诊器精准砸中他额头。

深夜视频通话时，季沉舟的背景是嘈杂的片场。他脸上还带着特效妆的血痕，铠甲半解，露出里面的黑色背心。

"U盘看了吗？"他凑近镜头，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长阴影。

林浅正在写病历，头也不抬："什么U盘？"

"小陈这个月奖金没了。"季沉舟咬牙切齿，忽然捂住右肋皱眉。

林浅的笔尖顿住："伤口疼？"

"想你想的。"

"季沉舟！"

"好吧，威亚勒的。"他乖乖交代，"今天拍了场悬崖戏..."

林浅放下钢笔，屏幕上的自己眉头紧锁："别太拼命。"

"可我想快点杀青。"季沉舟的声音突然轻下来，"想光明正大站在你科室楼下，不用躲狗仔..."

场记喇叭打断了他的话。季沉舟匆忙抓起佩剑："等我五分钟！"

镜头摇晃着被搁在桌上，正好对准他匆匆跑向片场的背影——玄色披风扬起，露出后腰别着的东西：一支市一院标志的圆珠笔。

凌晨一点，林浅被手机震动惊醒。季沉舟发来条模糊的语音，背景音是呼啸的风声："...刚下戏...看到颗特别亮的星星..."

她走到窗前，同一颗星星正悬在城市上空。手机又震：【要是你在就好了】

林浅按下通话键，却听到对面传来敲门声。

"谁？"季沉舟语气骤冷。

"季老师，导演说加场夜戏..."女声怯生生的。

林浅轻笑："没人找你深夜谈剧本？"

"林浅。"季沉舟突然连名带姓叫她，声音严肃得像在宣誓，"我帐篷里贴着你的值班表，剧组所有人都知道——这里，"他敲了敲镜头，"住着我女朋友。"

夜风拂过窗帘，将病历纸吹得沙沙作响。林浅望着那颗渐渐隐入云层的星星："好好拍戏，别总想着偷跑回来。"

"可..."

"季沉舟，"她指尖轻触屏幕上他的轮廓，"对我有点信心。"

通话结束前，她听到金属碰撞的轻响——是他把市一院的圆珠笔郑重地别回了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