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棠坐在斐森的书房里，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大理石桌面，旁边还有杯521刚泡好的咖啡。
书房的窗没关紧闭，有风透进来，轻轻掀动着桌上的资料。谢淮棠又打算熬夜处理郁茗的杂事。
离他和许唯回到岸上，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谢淮棠停止了指间发出的噪音，抬眼看向前方上的鱼缸，里的蓝色小鱼正游动着。
他专门买了个柜子放在书桌前，用来安置鱼缸，如他所料，许唯的确喜欢这些水生物，几次发信息问他，鱼怎么样了。
谢淮棠每次拿着手机拍照，发给许唯，告诉他，小鱼很好。
“主人，唐喻的身体检查报告。”
521身体推开书房门，像螃蟹钳的机器手夹着一沓新的文件，521将文件放在桌上，缓缓退到门口，最终关上门。
谢淮棠叹了口气，眼从鱼缸收回，继续处理工作。
唐喻报告上显示，他手上分泌的黑色液体同地下城的工厂是一样的物质，港口的黑色混浊物与它们相差无几。
从蓝玻璃海捞上来的死鱼与他猜测的一样，港口的黑色混浊物是死去的鱼潮。它们大量堆积被海浪带到郁茗港口。
一天中最美的时刻来临，许唯站在阳台上浇花，太阳临走前的余晖将蓝天变成了橙红色的，罪魁祸首太阳像个腌制久的蛋黄。
许唯种下的马蹄莲长出了叶片，透明水珠在叶上如同孩童玩滑滑梯，正随着叶片滑落。
许唯把手上的洒水壶放到花架下的鱼缸旁，心里又不知觉想起一个小时前，谢淮棠发给他的照片。
“检测到您的心率较高。”
许唯戴在手上的电子手表说话了，手表是谢淮棠给他的，怕许唯再次出现鳞片不告诉他。
船上许唯的异样很快被谢淮棠发现，许唯的脸上也逐渐出现淡蓝色的鳞片，连眼睛也盖了层水气。
谢淮棠捧着鱼卵，抬头看向许唯，担心地询问他：“身体不舒服吗？”
许唯觉得眼睛越来越模糊，像是有东西糊住他的眼。
“有点吧。”许唯回答。
谢淮棠眼依旧看着他，释放安抚信息素给许唯。
可得到信息素的omega没有好转，反而恶化，鳞片几乎占据许唯身体，他两只手掌附上了一层膜，手指间生成了蹼。
“停下！”
许唯大声呵斥，身体的异样让他瘫倒在地，他的腿没力气站起来了。
谢淮棠将鱼卵放进自己衣服上方的口袋里，扶起许唯。
青梅酒的信息素靠近，许唯难受想推开，可身体软的像摊水，没力气。
谢淮棠停止了信息素的供给，可海盐薄荷的信息素不打算放过他，反而将他推向温柔乡。
“好了，我停下来了。”
“你哪里不舒服。”
谢淮棠擦拭掉许唯留在脸上的泪珠，可泪水源源不断的流下。
“腺体…我的腺体…好难受…”许唯的声音小，断断续续的。
他上半身完全趴在谢淮棠身上，靠谢淮棠支撑。
谢淮棠由他趴在，许唯单薄的衣服被汗水打湿，人仿佛在海里游了一遍。
“我知道了，知道了。”
谢淮棠这句话像是许唯独有的安抚剂，身体的不适有所缓解。
“你不要咬，我痛…”
谢淮棠温热的呼气在他的肩上，弄许唯有些痒。
“好。”声音克制，许唯能清楚听到谢淮棠咽了口水。
这些呼气像是吹进他心里，暖暖的。
海盐薄荷的信息素越来越浓，躺在谢淮棠口袋里的鱼卵制造出动静，谢淮棠也察觉到，但没管他，继续安抚着许唯。
直到口袋处被水打湿，许唯才提醒他：“它好像要出来。”
许唯看着谢淮棠前口袋，小家伙好像孵化了，动来动去。
是阿唯信息素的原因吗？
谢淮棠小心翼翼用手口取出口袋的小东西，两只手指像个镊子一样将它夹往上提，快要到口袋边缘时，一条蓝色的鱼跳到许唯身上。
许唯吓了一跳，将鱼放到手心。
“里面有个花瓶，给它用吧。”
许唯点了点头，将鱼递给谢淮棠。
许唯捧着透明花瓶回到斐森，在谢淮棠那留宿一夜，又和521玩了一夜五子棋。
许唯回神，抬起手问手表，“521，爱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521没有立刻回答，像是人在思考。
“爱是无法定义的，没有标准。”
许唯手放下，依旧不明白。
“我喜欢许先生，喜欢和许先生下棋，喜欢许先生喊我的名字。”
下一刻，521的机械声音化开了房间的寂静，给出了它自己的答案。
许唯愣住了，反应过来时对手上的521说了句：“谢谢，我也喜欢521。”
他也喜欢与521下棋，喜欢和521逛花园。
那这样定义的话，他也喜欢谢淮棠。
可这不是许唯要的答案，这是喜欢，那什么是爱？
是越过喜欢吗？
要是能将许唯的心切开，里面一定是无数个问题，关于自己身世的，关于谢淮棠的，关于爱的。
许唯看着楼下与往日一样热闹的小吃街，决定下去走走，夏季的闷热与小吃街的烟火非常适配，许唯逛了会，热到不行。
路上形形色色的人，许唯看到小情侣，会忍不住好奇，去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喝同一杯奶茶，包上挂着一对的钥匙链，吃不下的给对方吃，有吵闹的，有安静的。
得出的结论每是，每对情侣的相处方式不同，但都是对对方好的举动。
许唯似乎对爱有了形状，但没摸索出内馅。
一定要记住对方的喜好，爱好，他讨厌的。
许唯翻动着手机，边看边在心里默读，在浏览器查询爱是什么样的。
爱好麻烦。
一滴水落在他发烫的手机上，接着是第二滴，三滴。
“又下雨了！”
旁边的小吃摊主喊了一声，提醒周围的摊主。
许唯买了碗馄饨，就立刻溜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