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棠靠在接近黎明的飘窗上眼睛眯着，手边有张皱巴巴的地图，黎明将醒，彻夜未眠。

谢淮棠只是觉得眼睛累，大脑丝毫没有困意，反而十分清醒，他想快点见到小鱼。

谢淮棠还整理出个急救包，在飘窗下。

阳光透过玻璃照上他的脸，他的眉上的红痣，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脖子上挂着条黑色的细绳，他扯出藏在衣服的挂饰，是一片淡蓝色的鳞片，在阳光下有些反光。

是小鱼在观察室留下的，他偷偷藏了一点，夹在相册里，可惜相册没有小鱼与他的合照。

脖子上的，是他亲眼看到从小鱼后背掉的，刚好是心脏的后背，是从小鱼心里掉下来的，是谢淮棠特意挑挂在身上。

两人的心脏被鳞片牵连，他们彼此相挂，最后相爱。

谢淮棠不知道，鳞片对人鱼来说，是爱人的眼，戴在身上寓意着，我永远注视着你，无论生死。

“少爷，顾少爷来了。”

紧闭的门外声音从门缝传来。

“还不开门，我可是被谢爷爷请过来陪你的。”紧接着是顾栗幼年的声音。

谢淮棠没有立刻去开门，不急不慢地走到门口，拉开门对眼前的人来了句“又不是我请你。”

眼前人也不生气，走进谢淮棠的房间，他穿着随意，谢淮棠闻到顾栗身上一股焚香味，香味熟悉，但他不记得自己在闻到过。

谢淮棠将门关上，屋内阳光洒在书桌的一角，刚好照在谢淮棠父母的合照上。

“你偷偷藏着，不怕发现？”

顾栗走到合照前，阳光被他遮挡，只有他的寸头上还停留着点。

谢烨南只有个女儿，谢淮棠的父亲是赘婿，两个人是未婚先孕，谢烨南不喜欢他的父亲，两人去度蜜月时，不幸飞机失事。

谢烨南从小就让谢淮棠认他为爷爷，在物质生活上给予帮助。

“轮不到你管。”谢淮棠冷冷回道，他对小鱼除外的人都很冷淡，包括他的爷爷。

突然一声脆响，是玻璃炸裂的响声。

谢淮棠寻声望去，顾栗的脚边多了些碎玻璃渣，桌上的合照摔在地上，木制相框的右上角散架了。

“抱歉，不小心撞到桌角了。”顾栗眯眼笑了笑，一声抱歉掩盖所有。

谢淮棠怒瞪着他，嘴角都压下去了，眼里的怒气，可不是道歉所掩盖的。

“听说，实验室那条鱼被弄伤了，你不去看看吗？”顾栗细眉轻挑，眼神玩味看着谢淮棠。

谢淮棠最讨厌他这副趣味满满的表情，“不用你管！”大声呵斥道。

他在顾栗面前像是张写满内心想法的纸，被他看透。

“是跑不出去吧。”

“我帮你，算是为我的失误道歉。”

顾栗笑着，他的笑容危险有带着蛊惑的意味，像只狡猾的狐狸。

谢淮棠看了眼他，有看向地上的玻璃渣，“你确定？”

顾栗仍然笑着，轻点头，“也算交个朋友。”

谢淮棠半信半疑，最后答应，两人开始讨论计划。

“中午保镖会换班，中间有半个小时的空档。”谢淮棠坐在椅子上，手撑着桌面，眼看向坐在对面的人。

“那中午吃饭后，我们去大厅玩模型，到时候你偷偷跑出去。”顾栗低头把玩着手上的一元硬币，硬币在他指间跳跃翻滚，玩得相当好。

谢淮棠：“有监控器，还有521。”

硬币被人捏住，顾栗抬头看他，“等你要跑时，我会把电闸拉掉。”

“521听你的，你把它赶到厨房就好了。”

谢淮棠答应了。

窗外修整漂亮的树，底下影子像是十分害怕中午的烈日不断缩短回树下。

独属于夏季的音乐声响起，谢淮棠觉得蝉鸣吵关上了窗，与顾栗一起来的大厅。

他们坐在地毯上，手上各拿着个模型，521一直守在门口，见他们出来立马跟上，现在在给两位少爷端茶。

“521，我吃曲奇，你去安排人做。”谢淮棠开始实施计划。

“好的主人，请稍等。”521将手上的托盘放在桌上，杯里的茶水摇摇晃晃，但没有溢出。

谢淮棠看了看周围，与顾栗点头示意，他抱着急救包跑向门口，顺利到达房子外面。

他没有去大门口，跑向花园。

花园里各异花香勾上他的鼻腔，烦躁的蝉叫声围绕耳边，烈日当空，空气夹在着令人讨厌的热流。

谢淮棠来到一处偏僻角落，这里没有人打理杂草丛生，在精致的花园里格格不入。

谢淮棠拨开杂草，一个狗洞出现在眼前，是他捡到小猫的地方，也是他偷偷溜走的地方。

桌上的温茶，其中一杯见底，521回到大厅，不见谢淮棠的身影，看向地上的顾栗礼貌询问道：“顾少爷，谢少爷去哪了？”

“521，告诉谢爷爷，谢淮棠跑出去了。”

顾栗笑着，更像只狐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