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杭渊准时去了学校报道。
这是杭渊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alpha,官方的统计数据是,这所学校的alpha占了八成。
刚踏入校门,杭渊便被几个人高马大的alpha拦下来了。其中一个看向了杭渊的后脖颈,砸吧砸吧了一下嘴唇。
有的时候,杭渊真的会怀疑自己太招人喜欢是件坏事。就像现在这样,一堆alpha对着他欲行图谋不轨。
正想着呢,一名beta走到杭渊跟前,笑着对杭渊说:
“同学,你是一名beta吧。来和我走,我有话对你说。”
说着便扯着杭渊的衣袖,往一个地儿走。alpha们扫兴地瞪了那个beta一眼。
等到周围没有其他人,那哥们才开口说道,
“同学,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许蓝,你可以叫我小蓝。”
杭渊好像很久没有和别人说过话了,好像自那件事情之后,
“叮...”
脑子又开始疼了,哎,自己真是遭了什么罪。杭渊扶着额头,喘着粗气,对那位beta摆了摆手,意思是“稍等”。
等那阵疼痛过去后,他又给那位beta回了话:
“不好意思,老毛病了。许蓝同学是吧,我叫杭渊。正如你所见,我是名beta。”
杭渊说完顿了顿,在等来者说明用意。
许蓝上下打量了一下杭渊,一脸关心地问道:
“杭渊同学是吧,要不要去下医务室呢?”
杭渊又摆了摆手,表示不想与这个人多说几句话。但随后,杭渊手中被塞入了一个小纸条。许蓝对他轻声嘱咐道:
“一个人看,记得保密。”
随后便自己离开了,走向了其他的beta。
该说不说,许蓝的边界感、分寸感还挺强的。这点杭渊很喜欢。虽然这种边界感可能是出自其他的原因。
“杭渊,男性beta,自动化系的是吧,这边是你的校园卡和学生证。宿舍位置、课表都在这张纸上,此外,这些信息手机上也可以查询到。”
一名女性alpha看着杭渊,对着他笑了笑,
“那么,祝你有美好的一天。”
杭渊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因为学校里面的beta很少,又或许是因为不想产生不必要的麻烦,所以,beta宿舍通常都是一人一间。
杭渊也不例外。看着一室一厅的宿舍,杭渊有种莫名的安全感。或许他自己也没注意到,小时候经常打闹,经常笑的他,如今已然变成生人勿近的模样了。
杭渊记得好像自己前段时间就有了头疼的毛病,但自己是啥时候开始发病的,自己也没个定数。
无意识间,他摸了摸自己口袋,那张纸条还在。随后,他便拿起它,看见了纸条里面的小字:
“beta和omega协会欢迎您的加入!我们是为帝国所有beta和omega争取正当权益的组织。如果您感兴趣,那么请于本周六晚上九点半到南小楼A12教室。再次诚挚地欢迎您的加入。”
周六,晚上九点半,南小楼A12对吧。杭渊记下了。他其实对这玩意不是很感兴趣,但是他有一颗好奇心。是骡子是马总得出来遛遛呗,杭渊也想看看这个组织具体长啥样。
杭渊上课的班级,里面绝大多数都是alpha。杭渊也不想和那些alpha多说话,上课的时候按时记好笔记,下课准时走。
此外,他平日里也只在食堂教室宿舍三个点来回运动。见到图谋不轨的alpha,他会不理睬。如果某些alpha特别烦人,那杭渊会先打个哈哈,接着绕着他走。
alpha们也不想自讨没趣,一来二去的,也就没人打扰杭渊了。
周六,杭渊准时来到了A12教室。A12教室并不大,座位上也没有多少人。杭渊仔细地瞅了几眼,好像全是beta。讲台上站着的,是与杭渊打过交道的许蓝。
许蓝看了看教室里面的人,也没露出什么不满的神情,似乎也是习惯了。
随后,他走下讲台,对着来到现场的beta们一一私聊。
不久之后,轮到了杭渊。
许蓝似乎还记得杭渊,对着杭渊笑了笑,说道,
“来,扫这个二维码加群。”
杭渊看了一眼二维码,拿出手机扫了扫,果然是协会群。群人数其实还不少,大概有个五百来号人。
杭渊不知道许蓝他们是从何处拉来那么多人的,有些狐疑地望着许蓝。
但许蓝会错了意,对着杭渊说了几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我猜你想问我为啥直接拉你入群对吧。我观察过你,你对很厌恶alpha们。我这边就不对你单独面试了,你已经合格了。”
杭渊笑了笑,也没多说话,和许蓝握了握手,便先行离开了。
那个群群主开了全群禁言。杭渊点开群公告看了一眼,里面只有一句轻飘飘的话,“有任务会发群公告。”
随后便没了下文。杭渊也感到好笑。怎么,不是说合格了吗,还防着人呢?
秋去春来,杭渊已经读了一学期书。学校里,和他说话说的最多的,应该是食堂的一位beta阿姨。那阿姨挺淳朴可爱。
每次杭渊去那里打饭的时候,阿姨都会给他多添点肉。嘴里还嘟囔着,
“你这小伙子啊,哪哪都好,就是身子骨太弱了。多吃点,之后才好找对象呢!”
而杭渊每次回的都是一句话,
“谢谢阿姨。”
然后,露出了营业微笑。
杭渊也不知道自己从何时学会了营业微笑。有可能是第一次见到食堂阿姨那会,或许更早一点,在和许蓝第一次打交道的时候?
杭渊自己也记不清了,好像从某个时间点之后,杭渊脸上就只有营业微笑了。
除此之外,每个月,杭渊还会回一趟他原先的家。家还是那个家,只不过,里面曾经发生过很多事情,每每要回想的时候,脑子就会隐隐作疼。
但杭渊目前还不知道,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之后,他一旦想起某个雨夜,脑子也会产生相同的疼痛感。
他养成了一个习惯,每个月都要换一轮家里的花束。第一支他有印象,是手里拿着的夏菊。
所以杭渊觉得,花瓶里的花,最好得是夏菊。如若不是夏菊,秋菊也成。若恰巧这两种花都不开,那么杭渊则会换上其他种类的花。
他偶尔也会去书店看看。书店门口的那棵广玉兰树,如今已经长得比杭渊高得多了。
这次,他在书房的二楼坐下,看着夕阳西下,感受着一分一秒的流逝。
随后,杭渊便稀里糊涂地倒在桌上睡着了。他的梦,遇到了很多熟悉的人。
想叫名字,却叫不出。伸手想抓过去,却怎么也抓不住。回过神来,曙光微微发亮,杭渊又迎来了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