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此事应该找本王才对。”
摄政王冷着脸不屑道:“宋定闲他自己都不会,能教你什么?”
贺隐溪倒是有点诧异:“你还懂舞?”
“自然。”李煜城骄矜地抬了抬下巴,“练武最重要的就是核心力量。”
贺隐溪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和小公爷说的一样。没想到摄政王一个军武糙汉,竟然真的有此等雅趣。
李煜城意味深长道:“本王的招式都是不外传的绝密,太傅想学的话……说几句好话来听听。”
原本热心又耐心的小宋老师,在一炷香之前已经被他爹定国公上门领回家了,连贺隐溪特意给他准备的谢师宴都没能吃上。
看小公爷那一脸哭丧的表情,总觉得他回家以后可能会遭遇什么不幸——可以理解,毕竟贺隐溪跟他爹政见不同,定国公当然不会愿意两人交往。
贺隐溪怀疑是摄政王在其中通风报信,但李煜城一脸沉稳,看不出半点心虚,还很不见外地占据了桌边原本属于小宋的位置,不紧不慢道:“想好了吗?要不要本王教你?”
贺隐溪如今没了老师,对于舞蹈又实在为难。为了能在中秋宫宴顺利完成剧情,想了想开口道:“王爷英俊潇洒,仪表堂堂。”
李煜城的嘴角克制不住地勾起,但还是绷着脸强装镇定道:“继续说。”
贺隐溪打量着男人健壮的身材,沉吟片刻道:“王爷驰骋沙场,勇猛无双。”
李煜城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膛:“……还有吗?”
贺隐溪不紧不慢地斟了一杯桂花酿,推到他面前:“王爷高瞻远瞩,愿意支持变法,实在是下官的知己。”
夸人对贺隐溪来说不是难事,但他料想到摄政王不是这么好打发的人,心想不如把人灌醉了再说。
“说得不错,本王与太傅才是最亲近的人,那个宋定闲说不定哪天就会害了你,所以别靠近他。”李煜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教你练武的事,本王同意了。”
贺隐溪反倒愣了下。
就……这么简单?
他还以为摄政王会很难缠。
李煜城心情很好地起身,忽然凑到近前亲了亲贺隐溪的嘴角,带来淡淡的桂花香味,然后很自然地牵起他的手:“走吧,今天就从扎马步开始练基本功。”
贺隐溪觉得有点不对劲。
扎马步确定是舞蹈基本功吗?
他想了想,开口问道:“王爷,这舞练出来好看吗?有没有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的姿态?”
李煜城挑眉:“你还挺挑,本王这里的确有一式飘逸剑招,但必须要下盘扎实……站稳了,不然本王要罚你了。”
原来是要教自己剑舞。
贺隐溪放下心来站好,不是很想知道摄政王的惩罚是什么……联想这几日的相处来看,总觉得不会是什么正经的事情。
李煜城似乎比宋定闲要专业一些,当天虽然练得浑身酸痛,不过晚上贺隐溪照例去王府做客时,他还提前准备好了药膏。
“按摩完之后就不疼了。”李煜城很贴心地说,“本王帮你弄吧。”
贺隐溪最初还有点警惕,不过李煜城倒是规规矩矩的,只是撩起衣袖和裙摆在四肢上专心按摩。
药膏在男人深深浅浅的动作下逐渐化开,带来温热舒适的触感,早就耗尽体力的贺隐溪渐渐睡着了。并不知道李煜城在观察许久之后,探入至关紧要的地方摸了摸,看到一点起伏之后,无声地笑了笑。
——和梦里不一样。
看起来还是挺健康的。
……
贺隐溪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昨夜最后的记忆是李煜城在给自己按摩,朦胧的印象中,总觉得那只滚烫的手似乎触碰到了某个位置,醒来时还有点奇怪的感觉。
可惜昨晚系统也不在,无从得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贺隐溪带着点怀疑走进院子,摄政王一如既往地等在那里,眼下的一点青黑显得愈发可疑。
他忽然从身后拿出个东西:“送你的。”
“不是想练剑吗?”李煜城像是很随意地说,“你刚开始学,用真剑容易伤到自己,我昨晚随手做了一把木头的,先凑合用吧。”
原来他眼下青黑是因为这个。
贺隐溪对自己的误解有点歉疚——果然不能因为摄政王的亲近而先入为主,或许只是人家表达友好的方式比较特殊而已。
“谢谢,昨夜辛苦王爷了。”贺隐溪温和地说。
“不辛苦。”昨夜摸完心上人之后实在忍不住,去削了半夜木头,然后赶在凌晨之前又去摸了一遍的摄政王垂眸道,“我命人买了些胭脂,你或许会喜欢,散朝后让十九送去……算了,他最近整日都在茅厕里忙,我亲自送去吧。”
贺隐溪更内疚了些。
以至于换上官服之后,今天也没有太过抗拒李煜城的靠近。
“太傅上次说身体有疾,本王真的回去翻了翻医书,学了些粗浅的望闻问切。”李煜城看上去很有实践精神,跃跃欲试道,“帮太傅看看脉象可好?”
贺隐溪犹豫了一下,觉得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炼,现在对于原主的病症已经接受良好,应该不会再轻易失控,于是伸出了手腕:“那就劳烦王爷了。”
李煜城煞有介事地伸手搭脉,沉吟道:“太傅这脉象沉而有力,肾精充盈,只是……”
“只是什么?”贺隐溪准备收回手,却被紧紧捏住。
“和本王一个问题。”李煜城叹了口气,“元阳未泄,这身体容易上火,受不得刺激。”
马车忽地颠簸,贺隐溪坐得不稳当,往右侧一倾,手掌便撑在李煜城的腿根。
……距离有点太近了,近得能够隐约感觉到摄政王身体的细微变化。
“本王就说受不得刺激。”李煜城懊恼地皱眉,“工部的人都干什么去了?云安街这的路都损坏数日了,至今也不见人来修……太傅怎么还不起来?”
身体又开始泛起细密的酥麻和渴望,贺隐溪的手掌不自觉地合拢,就听见摄政王惊讶的喘息:“太傅怎么这般行事?本王有些……受不住。”
口中虽然这么说着,但李煜城的身体微动,用自己那里碰了碰青年的手,然后低沉着嗓音说:“好难受,怎么办?太傅帮帮我好不好?”
察觉到青年的犹豫和为难,他将手覆上他的手背:“隔着衣裳呢,不会弄脏太傅的。”
皮肤接触的地方传来成倍的刺激,贺隐溪深吸一口气,顺着对方的力道往下压了压。
李煜城似疼似爽地哼了一声,被贺隐溪捂住了嘴。
今天驾车的不是十九,只是王府一个不曾习武的普通车夫,但声音太大也会被注意到,贺隐溪还是觉得有点尴尬。
被堵上嘴巴的李煜城也不老实,伸出舌尖轻舔他的掌心,然后眨了眨眼睛。
贺府离皇宫的距离不算太远,没多久就要上朝,李煜城也没忍耐,衣服很快皱了一片。好在马车里还有备用的衣裳,可以赶在下车之前收拾干净。
李煜城换衣服的时候不闪不避,大咧咧地露出精壮的躯体,多年征战打磨出猎豹一般极具爆发力的身材,块垒分明的蜜色肌肉,横亘了不少伤疤,倒是更显得野性十足。
明晃晃的勾引。
贺隐溪拢着有点发红的手,有点艰难地挪开视线:“王爷,今日之事……”
“本王负责。”李煜城悠悠地叹了口气,半开玩笑地说,“虽然是太傅先动手,但本王半推半就,也有责任……我带你私奔如何?塞上秋景壮阔,马儿正肥,途经你的家乡时还可以停下来看看风景。”
贺隐溪沉默片刻:“等到变法开始,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再聊这件事吧。”
李煜城盯着他看了片刻,笑容收敛些许:“本王愿意支持变法,前提是太傅不能以任何身份入宫,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本王会动手的。”
贺隐溪沉默着点了点头。
他当然不会真的进宫,中秋之后只要再勾引小皇帝一次,就能完成基本任务,等待下线了。
昨日宋定闲被他爹拎走之后,贺隐溪本以为今天又得看到一个“柔弱”“可怜”的小公爷,还是抹了一脸粉的那种。
没想到宋定闲今天兴高采烈,看上去还挺精神:“我爹没揍我诶,哥哥,摄政王为难你了吗?”
贺隐溪摇摇头:“王爷教我练舞了。”
宋定闲吃了一惊:“他?李煜城?那个十五岁就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的煞神吗?”
“是剑舞。”贺隐溪解释道,“比较硬朗,感觉更好学些。”
宋定闲恍然,有点失落地说:“那这个我帮不上忙了……不过哥哥,你想和摄政王亲近的话,要小心陛下啊。”
他用气音说:“你没发现吗?陛下最近有些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