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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女装癖的太傅攻(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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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近来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宫中晚课,贺隐溪若有所思地看着小皇帝。

“太傅日日教导,自然是要有些长进的。”薛潜心分二用,听讲时手中还把玩着贺隐溪腰间的双鱼玉佩,心情有点不爽地说,“昨日礼部来确认大婚细节,朕在他们的奏疏中也见过这图纹,说是两人鱼水之欢、不离不弃的意思……难不成是旁人送给老师的定情信物?”

贺隐溪闻言一怔。

玉佩是李煜城差人送来的,连同各种衣饰胭脂一起,他倒是不清楚其中还有这样的意思。

“是一位朋友送的。”贺隐溪含糊回答,想到这些天越来越忙的摄政王,沉吟道,“陛下最近开始参政,处置了御史台检举的几个贪官,已有明君之风。只是这几人恰好都是王爷门下……陛下若是想从他手中夺兵权,只怕有些凶险。”

“怎么会,只是巧合而已。”薛潜歪头无辜地笑,“老师还不知道朕与摄政王的关系吗?”

贺隐溪有点茫然地皱眉。

小皇帝与摄政王……主角受和主角攻的关系?可两人现在看起来还没有相爱的趋势,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联系吗?

贺隐溪想起第一次见到主角攻时那种隐约的熟悉感,猜测道:“陛下与王爷是血亲?”

“太傅果然还不知道。”薛潜单手撑着额头笑起来,意味深长道,“……也对,老师若知道真相的话,也不会纵容摄政王那般行事了。”

少年的目光下落,在太傅腰腹之间扫了扫,然后又在青年发觉自己的眼神之前若无其事地转移:“有机会摘了皇叔的面具看看吧,老师或许会有意外之喜的。”

虽然有些好奇两人之间的秘密,贺隐溪倒也没有刻意去打探,那毕竟是主角们的隐私。

至于他,还是先完成中秋宴上的炮灰剧情点再说。

小皇帝今天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中秋本是团圆的日子,大臣都是携家眷而来,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

倒是薛潜从小在冷宫长大,又因为权利争夺死光了兄弟,如今身旁就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唯独摄政王是太上皇认的干儿子,算是半个没有血缘的亲戚。

然而此人丝毫不把宴会上的所有人放在眼里,我行我素地把桌案搬到了贺隐溪旁边,跟他凑在一块吃饭。

“螃蟹性寒,你别多吃。”李煜城嘀嘀咕咕地叮嘱着,“还有一会陛下分团圆月饼,本王提前打听过了,御膳房今年又做五仁馅,里面的杏仁你可不能吃。”

贺隐溪正专注地用工具拆螃蟹,虽然身边有人伺候,但臣子们大多还是亲自动手,显得优雅又有格调。

“多谢王爷关心,下官知道了。”他抬头看了眼,见上面的小皇帝也在捣鼓螃蟹,用小锤子咚咚地敲打蟹壳,有点不得要领地拧着眉毛。

贺隐溪想了想,又拿来一只螃蟹开始拆。

李煜城不知道琢磨了点什么,又小声道:“陛下给的月饼还是得用一些,否则显得不合礼数。”

贺隐溪闻言扭头看他一眼,心想你这个未经陛下允许,在大宴上私自换座的人居然还讲究礼数吗?

果不其然,摄政王下一句就暴露了目的:“吃一点点就好了,王府有上好的药物,本王今晚可以亲手帮你涂……”

贺隐溪微笑着打断他:“多谢王爷体恤,下官今夜已有安排了。”

李煜城见他态度坚决,有点烦闷地绷紧了嘴角,眼看着贺隐溪不声不响剥了两盘蟹肉,摆盘精致漂亮,多半是要送人的。

他坐直了些,把自己剥好的一碟葡萄往太傅的方向推了推,等着对方的邀请。

贺隐溪端起了蟹肉盘子。

李煜城轻咳一声:“恰好本王也给太傅……”

贺隐溪把盘子递给一旁侍候的宫女,叮嘱道:“劳烦把这个给陛下,顺便叮嘱陛下少喝些酒,莫要贪杯。”

宫女领命去了,贺隐溪才转头问:“王爷方才说什么?”

“没什么。”李煜城郁闷道,“本王剥了一碟葡萄,打算自己吃。”

他伸手要取回碟子,却被贺隐溪隔着袖子按住手背:“下官也想吃,用蟹肉跟王爷换,好不好?”

“王爷不愿意就算了。”贺隐溪把蟹肉放在李煜城案上,桃花眼微微弯起,“但这个本就是要送给王爷的,还请收下罢。”

李煜城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口中埋怨道:“你倒是雨露均沾,那本王就给你个面子。”

他捏着筷子珍惜地吃了两口蟹肉,心情很好地眯起眼睛。

即使帝王分月饼时只给摄政王切了拇指大小的一块,其中挑衅之意不言而喻,李煜城也没有生气。

他看着宫人给贺隐溪送来的月饼,外形和其他官员的没有差别,馅料却是金丝枣泥,显然是另外准备好的。

“也对,陛下见过你病发的样子,自然会细心防范。”李煜城轻哼一声,颇有些不是滋味地说,“太傅对本王提防得很,倒是不介意赤裸身体让陛下检查。”

贺隐溪:“……只是意外而已。”

有时候他隐约觉得陛下和摄政王似乎是无话不谈,连某些私密的事情都会说给对方听,可事实上他因为身份原因经常出入皇宫教学,却从未见过两人私下交谈。

实在奇怪。

宫宴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陛下疲倦,所以早早就散了场。

摄政王还有点不甘心地争取:“中秋团圆,本王给府上的亲卫都放了探亲假,只能孤零零一个人赏月,太傅当真不来?”

见贺隐溪的态度坚决,李煜城只好点头告别,目送太傅上马车后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暗中等了一会,果然见不久之后一个女子打扮的熟悉身影又重新入了宫。

李煜城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

……

贺隐溪在寒风中微微颤抖。

原主选择勾引皇帝的地方实在不大好,御花园有座假山,上面的石块相对平整,恰好可供一人跳舞。从远处看过来,映着月光的身影恰如广寒仙子——不过那是原主的舞。

贺隐溪苦练了十来天,腰部力量倒是柔韧许多,但李煜城教他的剑舞实在有点凶残,一招一式都像是杀人的技巧。

贺隐溪蹲在石头上,拢了拢单薄的纱衣。

这样的身法,也不知道小皇帝观赏之后是什么反应。

不远处响起脚步声,贺隐溪起身准备开跳。

……等等,来的怎么是摄政王?

贺隐溪在假山上和李煜城大眼瞪小眼,片刻后有点尴尬地打招呼:“宫宴已经结束了,王爷怎么在这里?”

李煜城似笑非笑道:“本王被太傅狠心拒绝,实在不愿孤身回府,于是来宫中找陛下喝酒,不行吗?”

贺隐溪勉强笑了下:“自然可以。”

李煜城轻巧地跃上假山,灼热的胸膛从身后贴上来,在他耳边低声道:“嘘,他们来了……不只有陛下。”

贺隐溪闻言从石头的缝隙往下看去,几道身影由远及近:陛下、定国公,还有几个随侍宫人。

定国公苍老的声音缓缓道:“摄政王今日的确嚣张了些,但中秋分饼是彰显帝王仁慈的仪式,陛下在这方面苛责有功之臣,未免显得小家子气了。”

薛潜垂着头没说话,倒是假山上的贺隐溪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低声道:“国公的确年纪大了,说话有些失了分寸……王爷这是在做什么呢?”

李煜城收回在他腰间摩挲的手,神色如常道:“太傅今日穿的单薄,本王替你暖一暖。”

贺隐溪:“……”

其中一个老太监跟了陛下许多年,从薛潜还未登基时就已经随侍身边,在宫中的权利不小,这时开口笑道:“国公爷有所不知,今日是陛下生辰,寿星自然是有些特权的。何况陛下年少不懂事……”

“朕与国公说话,似乎没有你插嘴的份。”薛潜忽然开口打断他的话,随意地挥了挥手,“拖下去吧,杖责一百。”

太监一愣,笑容僵在脸上:“陛下说笑了,奴才可是这宫中的老人,在先皇跟前都有几分薄面的。”

定国公也有些不赞同地皱眉:“今日还是中秋佳节,陛下如此冲动嗜杀,哪里有一国之君的气度?”

贺隐溪握紧了手中的剑。

这宝剑也是李煜城送给他的,轻便锋锐,原本只是打算用来跳个舞勾引小皇帝。

可长剑既然出鞘,自然也能杀人。

“王爷藏好,你今日不该出现在此处,尽早回去吧。”贺隐溪轻声说,然后起身从假山上滑了下去。

“贺太傅?”定国公瞧见他的脸先是一愣,随即又摇了摇头,“这位就是陛下亲封的元妃娘娘吧?老臣参见……”

贺隐溪的动作打断了他的话。

一缕寒光在皎洁的月光下闪烁,长剑横在老太监的脖颈上,贺隐溪略微偏头,神色冷冽:“都没听清陛下的话么?还是需要我亲自动手?”

身后的薛潜轻轻舔了下嘴唇,将颤抖的手掌藏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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