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是互弹水珠,演变到撩水,再到后面的打水仗,两人弄成落汤鸡,月婳换了童妤的衣服,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跟个行走的拖把似得。
月婳不服气,叫童妤。
童妤正在吹头发。
童妤听不到,月婳走过去拔掉她的吹风机,童妤一脸无辜:“月儿,怎么了?”
月婳拉着童妤:“你过来。”
两人站在镜子前。
童妤就比她高了半头,也就半头,为什么她的裤子在她身上,多出这么长一截。
童妤:“很长诶。”
“我去帮你重新拿一个吧。”童妤也没想到会长这么多,她只是觉得这裤子漂亮,而月婳喜欢漂亮,穿这个最合适。
这条裤子,是她唯一时尚的裤子。
童妤挑来拣去挑不出来。
月婳在旁见她为难,立马像个即将要脱离弹弓的爆炸小鸟:“童妤,你也不用这么打击人吧!!!不就是你腿比我稍微长那么一点,我就不信,你这么多裤子,我还真就短腿到一条都穿不了?!”
月婳挤开童妤自己找。
童妤看她不停往后重复的挥手动作,半天憋出一个字 :“你——”
月婳回头:“我什么?”
“你像个正在刨坑的土拨鼠。”童妤说到刨坑两字时,月婳就知道她绝对不放好屁,转过身就要挠她痒痒,两人又从房子打闹到客厅。
月婳裤子太长了,拖地跑。
左脚踩右脚狠摔在地。
童爷爷在阳台看报纸,听到客厅'咚'一声,丢了报纸就过去看,月婳摔的眼睛红红,童妤半蹲在旁边,不知所措的给她揉着屁股。
月婳:“摔开花了!”
“小月儿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童爷爷过去扶月婳:“不开心时就要吃点甜食,童童快去把蛋糕打开,给小月儿切一块来。”
童妤乖乖端着蛋糕过来。
“喏,你最喜欢的。”
“噢!”
月婳的嘴就跟上了发条一样,吃蛋糕时,就静音模式,叉子去叉蛋糕,还没叉到嘴里时,又在那里哭。
童妤瞧她那样,放下盘子。
月婳吃着吃着想起来。
她含糊不清的问童爷爷和童奶奶:“爷爷奶奶,你们要吃吗?很好吃的,一定要尝尝。”
童奶奶在晾衣服,乐呵呵的:“不用了,爷爷奶奶血糖高,吃不了这些,你和童童吃就行,要是吃不够,明天让童童再去排队买。”
月婳转头,笑的更开心。
这可都是她的了。
偏偏这时,有人在外面砸门,对方大喊:“童妤童妤,快开门,我妈给我买了新的碟片,我们一起看啊。”
这大嗓门,是童妤家楼上的乔燕。
月婳拽着童妤,不想让她去开门,童妤笑着躲开她的拉扯,跑去开了门,乔燕一进门就闻到好东西,碟片甩茶几上,很自觉就拿了个刀叉。
最后,蛋糕被两人平分。
月婳暗戳戳瞪着乔燕,这人吃饭就跟吞饭似得,都不带嚼,怕蛋糕都入了乔燕的肚,月婳加快了吃蛋糕的速度,都没来得及好好品尝。
乔燕满足喟叹:“好饱啊。”
“可不是嘛?”月婳吃完最后一口奶油:“一大半都被你吃了,你能不饱吗?”
乔燕是个没心眼的,没听来。
她拍拍肚子:“很饱啊。”
月婳嘿嘿一笑,皮笑肉不笑的,下一秒,唇瓣侧边就抚上一指腹,痒痒的,映入眼帘的,是童妤的浅浅微笑:“你看,你都吃到这了。”
乔燕笑:“小花猫!”
“让你笑话我,你个大胃王。”月婳在她们面前,就属于那种好战份子,跟谁都愿意动上几手,但又谁都打不过,没几下,就被乔秋摁倒在沙发上。
童妤在电视前开始放碟片。
乔秋问:“服不服?!”
“不——”
月婳刚嘴硬,乔秋稍微使劲,胳膊就被掰的开始吱哇乱叫。
童妤拿着遥控器:“别闹了。”
“她那细胳膊细腿的,经不住你这么折。”童妤有心帮月婳脱离,乔燕一听电视开了,立马盯着电视,她拿来的碟片,可是现在最流行的粉红女郎。
她们最喜欢的,就是万人迷。
一到万人迷说话,乔燕就跟着读,代入情感,整的她跟里面的大御姐万人迷一样。
月婳笑她,又被摁倒一通。
月婳:“野蛮,你个男人婆。”
“我是万人迷!”乔燕河东狮吼,吼着吼着就对着月婳笑:“你看你的头发,跟紫薇和小燕子下狱后被扎针时一样。”
一直不说话的童妤开腔。
“对,容嬷嬷。”
被提醒后,月婳立马站在沙发上,跟占据优势的山大王一样,说:“对啊,你是容嬷嬷,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提到的。”
下一秒,月婳又被摁倒。
看了两小时电视,乔燕心满意足的上楼回家,见月婳也要走,童妤叫住她,拉她去厨房,罩子下罩着的是一块切好的三角小蛋糕。
月婳:“你竟然还有?”
“特意给你藏的。”
童妤在旁拿出个新刀叉。
她的蛋糕那会没怎么动。
当时月婳边哭边吃时,童妤就在旁边看,看她一秒钟哭的频次和蛋糕进嘴的比例,她估计,那点蛋糕不够月婳塞牙缝。
…
小升初,又没有什么暑假作业,每天一到下午六点,小区里的孩子就会下楼撒欢,月婳家那栋楼,年纪相仿的是两个男生,李宇豪和白浩,一个五楼,一个四楼,每次下来玩,就会顺手去敲月婳家的门。
三人在院子里玩打沙包。
渐渐人数增加。
大人支个小桌在树下打扑克。
小孩成群结队在院子里跑,月婳玩的满头大汗,笑嘻嘻的一来一回跑来跑去,白浩就盯着月婳打,月婳跑哪,他就丢哪,月婳没打到,倒是误伤乔燕,乔燕抓起沙包对着白浩屁股不停打。
大家都在起哄,说男人婆。
嬉嬉闹闹的正开心时,小区门口停下辆绿色出租车,童军提着个公文包,毛萍在后抱着童念,两人看起来心情很好。
老白问:“军子,咋又回来了?”
“童童在西南大学附中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我回来给我爸妈还有孩子说声。”童军一行人开开心心回家。
月婳看着他们背影,今夜不好过。
剩下的人心里五味杂陈。
大家面面相觑。
看一眼正在玩的这群孩子,里面唯独少了老童家的孙女,再看眼屋里,小卧室的灯亮着,老白气冲冲地拎着白浩的衣领就拽回去看书。
都是子弟,凭啥人家孩那么优秀?
此时,宫萍的想法也是这,她在客厅里转来转去,月婳端正坐在椅子上,不敢造次,月山权听着楼上白浩传来的哭闹声,嘟囔道:“真是一点都不隔音。”
宫萍:“她要是男孩,我—”
“我现在也揍她。”宫萍生气道:“人家童童的结果下来了,这家伙的呢?都是一个院子长大的,初中,就是人生分水岭,我看以后可怎么办?!”
月山权:“再等等。”
宫萍恼:“你就一天瞎搅和,在你闺女面前当老好人,行了吧,全家就我一个外姓人是恶人。”
“哎呀!”
月山权起身。
“那报附中的孩子那么多,这结果,是不是也是从高往下写,一点点来的啊,你以为阅卷的是机器啊,效率这么高啊!人家都说了,出成绩要三天,今天才第一天。”月山权竖起一个手指。
宫萍:“我不管,必须考上!”
“为啥啊。”月婳不满:“我就上电力附中不行吗?我们学校也有初中的啊。”
宫萍信誓旦旦:“不行!”
“你也别这么固执,在哪学,也差不了多少。”月山权背过身:“你别把你的攀比心放到孩子身上,影响女儿心理成长发育。”
“我攀比什么了攀比?”
宫萍一说到这,就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本来说月婳的升学问题,又开始扯到两人最初相亲那些事,她低嫁月山权,现在是姐妹里过的最不好的一个。
孩子又不争气,憋屈死了。
宫萍压低声音。
邻里邻间有时也眼红。
“凭什么她姓毛的肚子里就能生出来个这么聪明的,一个厂的,同吃同睡,名字还都是一个萍字,我差哪了?凭什么处处不如人家。”
月山权:“就凭人家姓毛。”
“人家跟主席一个姓,你姓宫,清朝早被灭了”。在气头上的月山权突然来了这么一个不是理由的蹩脚理由。
月婳都被她爸的幽默逗笑了。
“笑什么笑!”
“笑什么笑。”
面对异口同声的指责,月婳闭嘴。
月山权看向月婳:“你看你要是好好学习,我跟你妈感情这么好,也不至于今年总是吵架。”
月婳不说话,扇子扇的越来越快。
心里默默地想...
因为童妤她又挨骂了。
这从小到大,身边站着个模范标兵,还真是一点都不好过,但月婳转眼又一想,上了初中,她马上就可以彻底摆脱童妤,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只是,“好事”自己上门了。
有人敲他家门,童军跟毛萍来了,后面还跟着童念,童念七岁正皮,被月婳领着进卧室玩,大人在客厅说话。
童念奶声奶气:“听什么?”
“嘘~”
月婳比出一个嘘声手势。
就像是故意不让人听见似的,电视声音被放的很大,她在这啥也听不到,但想着,估计一会出去又是一顿毒打,她可知道她妈对毛萍的暗中较劲。
客人走了,宫萍进屋。
月婳做好挨打准备。
但下一秒,宫萍却是开心的抱住她,随后,月山权在她身边宣布了一件算是'天打雷劈'的好事。
“月月,你们又可以一起上学了!”
what,fuc...k...
她明明故意写错了几道,按这个水平,怎么又和童妤一起上学了?难不成真被她爸说对了,西南大学的附中真的是机器阅卷,到她这,机器卡死了。
机器卡死了...
这莫大的'好运'...
继第一个小学六年后,第二个初中三年,依旧摆脱童妤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