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昇给了他很长的时间休息,看他这会儿疼得有些安静,也不闹他说话,跟着侧躺下来,一只手支着脑袋探头去看他伤处,在伤得尤其重的血点和棱子处戳来戳去,齐咏不胜其烦地往另一边侧过去避开他的手。
身后侧过去了,正脸就对上常昇的脸,刚刚那波有点猛了,他眼睛到现在还像蒙着一层水雾,看起来格外无辜,常昇眨巴着眼和他对视两秒,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下:“好可怜哦,剩藤条诶。”
齐咏打哈欠:“好可怜啊,该不会要破皮吧。”
常昇马上撑起来:“骂谁呢!”
齐咏低低地笑了两声,侧头在被子上蹭了一下:“我休息好了,你要不要开始?”
常昇轻应了一声“嗯”,用藤条在他身后来回蹭蹭,刺挠猫咪一样,齐咏皱着眉头蜷了蜷脚趾,休息了一会儿,皮肤上本来显得难耐的疼已经钝化,被他这几下勾起一些不适,还没来得及感到多痒,常昇第一下已经抽下来,带着划破空气的破风声,很凌厉的一下抽在臀腿间,齐咏心理准备做得不够全面,“啊”一声短促地喊出声来,一晚上下来没怎么听过他叫,常昇精神抖擞地立了起来,贴着那条往更底下的大腿去打。
大腿到底敏感得多,常昇自觉是收了一些力的,还是打得齐咏往旁边躲了一下,常昇从不管他动不动的,人不就我我来就人,藤条是追着上去打的,抽在白皙的腿上显得尤其好看,常昇看得有些心花怒放,一下一下往下几乎快抽到膝盖窝。
齐咏已经没办法好好趴着了,小腿蜷得快要叠起来,在常昇下一下就要往膝盖窝抽的时候一把拽住了他手,低低地喊:“阿昇。”
常昇动作马上停下来,伸手去顺他头发:“我在。”
“不要打腿。” 齐咏轻咬着唇抬头看他,眼眶是红的,单纯疼出来的,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常昇心一下子化了,没原则连连点头 :“好,不打腿了。”
齐咏沉默地把身子蜷起来一些,伸手去摸大腿后侧,一排的楞子,刺刺辣辣的疼。
常昇打量他神情,觉得他看着有些闷,低头在他眼侧轻轻亲了一下:“不喜欢打腿啊?”
齐咏默默摇了摇头:“不喜欢藤条。”
其实应该说是结合,藤条尖锐的疼在敏感的大腿上体现得更加淋漓尽致,有点跨过他那条心理防线。
这种失控感让他有点难受。
常昇知道,但工具这个东西说好让他选的时候就不存在喜不喜欢了,笑眯眯把他长发的发尾捻起来在他脸上画圈:“要不要揉一揉?”
齐咏拍开他的手,犹豫了一下,点头:“要。”
常昇任劳任怨从床头柜里翻出润肤霜,挖了两块涂到他两条腿上,用手掌大刀阔斧给他抹,楞子被他这样毫不讲究地用力抹过去,齐咏觉得疼了,不免往回抽腿,很不满:“轻一点。”
常昇放轻动作:“好好好,好轻了已经。”边给他抹边逗他,“不喜欢的是藤条啊?那下次我们试试看用板子抽大腿?”
齐咏把头撇到一边不理他。
擦都擦了,常昇索性整个身后都给他抹一层,藤条这种工具掸在干燥一些的皮肤上,力道稍微没控制好一些就要破,抹一层更安心一些,给他伺候得好好的,重新拿起藤条。
来来回回折腾的时间也晚了,常昇不往下拖,也不跟他来回讲相声了,一下接着一下按部就班执行任务了。
到底是比较怕这个东西,每一下下去齐咏都忍不住往旁边躲躲,疼得狠了他也不压着叫,常昇不压着他跟着他跑,几十下下来几乎转了整个床,常昇都有点哭笑不得:“你看你跑的。”
齐咏疼出一身冷汗,动一下都觉得疼,索性软软瘫在床上,背着手小心翼翼来探,常昇看他这不信任的样子义愤填膺:“你不信我!什么问题都没有!看起来好得很!”
齐咏撇了撇嘴:“好疼,动不了了。”
常昇气一下子泄掉了,蹭到他旁边来抱他:“那要不要上药?”
齐咏摇头,手贴上滚烫的伤处,发了一会儿呆,坚定道:“我要去看一眼。”常昇无奈把他捞起来放在地上:“你去吧。”
齐咏深一脚浅一脚去卫生间看全身镜,身后还在一跳一跳的疼,大片的深红和若隐若现的血点基本上是亚克力板造成的,细长工具留下了一些横亘的长条肿痕,挨得时候只觉得是狠狠撕破了皮肤,现在一看大部分却只是红,少数几条泛了青,大腿上那几乎要人命的十来下到现在只剩了一排排淡红,摸过去微热,却疼得不明显了。
齐咏眨眨眼睛,觉得神奇。
到底是这种工具就这样还是常昇水平确实好呢?
他走回房间把自己摔进被窝的时候遭到了常昇同志不服气的追问:“是不是!我有没有骗你!是不是看起来好得很?”
齐咏背过身把被子一拉,不理他的嘚瑟:“要睡觉了。”
常昇嘴上哼哼,手上却自觉地伸手给他把没裹好的被子张开来给他盖盖好,把工具收好闹钟设好,侧过头来讨晚安吻: “小咏,给我亲一下。”
齐咏把被子哗地蒙过头顶:“睡着了。”
常昇没脾气地笑笑,俯身在被子外亲了一下,转身关灯。
第二天早上齐咏醒来的时候,觉得这一觉莫名的睡得很饱,一个激灵翻身去看时间,比平日里常昇的最后一个闹钟都要晚了两分钟,起身的动作一下子压到伤处,齐咏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侧着身子倒回被窝里。
房间门外隐约有声音,想来是常昇已经起了,可能在搞早餐,既然这样他就有点想赖床了,把眼睛重新闭起来,昏昏欲睡地又窝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还是决定起床,打着哈欠推门去看早饭。
常昇好像起得蛮早,搞了好丰盛一顿早餐,榨了豆浆做了三明治,听到开门的声响回过头来对他笑:“早安宝贝儿。”
“你几点起的?”齐咏走过去戳戳三明治的面包,满意——软的,还是温热的,他喜欢。
“八点不到。”
“你设闹钟啦?”
“……那当然。”难道还七点多自然醒吗,年轻人,做不到的。
居然能在不吵醒自己的情况下把闹钟按掉,着实不易,齐咏小心翼翼坐到椅子上,夸他:“真了不起。”
常昇看他两眼:“还疼吗?”
齐咏翻白眼:“那自然,要不然不是显得你很没用。”没上药都保持不了两天,实践质量不行。
常昇不满:“那不是说明我水平很好吗?”明明挨的时候那么疼,挨完第二天什么事儿都没有,多厉害!
挨完打之后疼没褪掉的状态是齐咏最享受的时间段,有时候他会有意地压着伤持续体会绵延的疼,他边吃三明治边看了一眼时间,含糊不清道:“你好像一定要出门了。”
常昇“嗯”了一声,把锅碗瓢盆往水池一堆,嘱咐他:“你不要洗啊,等我回来再搞。”然后就匆匆忙忙拎了包和车钥匙往外跑,跑一半又折返回来,死皮赖脸:“亲我一下。”
齐咏被三明治里挤得满满当当的美乃滋哄得心情舒畅,顺从地勾住他脖子,在他嘴角亲了一下:“晚上见。”
常昇把他搂在怀里狠狠吸了两口,吸猫补充能量,嘟嘟囔囔地提醒:“抹茶小泡芙。”
齐咏被他逗笑了:“忘不了,快去上班快去上班。”
常昇大早上就吸到了猫,还得了小猫很自觉的亲亲,神清气爽地出门面对社畜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