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砚随即坐正，面向王砚舟“真的跟你说的一样好吃的很牛”他还在说话的时候捋了捋自己一直翘着的呆毛，看王砚舟没有反应又补充道“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涮羊肉”
“啊？哦，是很好吃啊，我从小就爱吃，他们家韭菜花还是自己做的，味儿特别正”王砚舟还沉浸在谴责自己没见过世面的情绪中，恍然看姜砚一副美食点评正襟危坐的样子又没来由的觉得好笑，这人真24了？
他这么想也这么问“你真的24啊？看起来真的像大学生”
姜砚听到王砚舟的话，正在回味刚才猪八戒吃人参果般的进食过程，并且试图回味韭菜花是否别有风味就听见王砚舟再次对自己产生误解
“哎，你求知欲好强，我真的24，我都工作两年了，我也真的不是宅男，我只是不想出门，你能不能不只看表象就下结论啊”
一顿饭迅速拉近二人距离，姜砚的拘谨感早就消散的找不着了
“你干啥的？我们这地儿还值得外来人口入驻？”王砚舟想到今天在姜砚家看到的两台电脑“我今天看到你电脑了，你程序员？”
姜砚这次把心里的气叹到表面，表情也从前面的正经变成无奈“不是，你看图说话高手吗？看到什么就触发什么关键字？我是数字化做假牙的”
“做假牙，数字化？这俩怎么连在一起？数字还能做假牙？”
“就是比如透明牙套的设计或者牙冠的设计再或者牙齿美容设计，哎呀反正就是电脑上设计牙，给顾客看，完了工厂做出来往嘴里带”姜砚尽可能用简单易懂词汇解释自己的本职工作
姜砚看王砚舟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干脆掏出手机给他演示“就是这样，你看就是这个，这是牙冠的，这是种植体的，哦对还有工厂加工的，就是车间嘛”
王砚舟的眼睛跟着姜砚的手指动，屏幕里那些东西太专业他看不懂，但姜砚的手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姜砚人长得很帅，偏白的皮肤和略显稚嫩的五官让他看起来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大学生，透着一股傻气。
但他的眼睛很特别，昨晚就是这样，总是发愣，哪怕是在吃饭，姜砚也会无意识的发呆，双眼直直的看着碗，机械的往嘴里夹肉，没一会儿回过神又不好意思的四处看看，接着吃
可是姜砚的手跟他整个人都一种不搭调的违和感，姜砚右手中指上的写字茧非常厚，甚至整个中指的第一个关节都变形了，他的指甲修剪的整齐干净，但是每一个骨节都有一种肿胀的怪异感，上面的皮肤皱在一起，一定是经常干活泡在冷水里才会这样，他手背上的皮肤非常干燥，跟他的小臂皮肤颜色差距很大，王砚舟觉得，这双手跟山上的放牛娃比也好不到哪里，大概是手工活累人吧
王砚舟回过神后“就是说你是个牙齿设计师？”王砚舟进行舟式总结
“差不多吧”姜砚妥协“不过我也在工厂做3D打印模块，还没出师呢，就是我也算半个工人，技术工人”
“没出师你不好好学，跑这儿干嘛？还租在花园西”王砚舟向来有话直说，他听完姜砚的工作，虽然不懂但也知道跟牙齿沾边工资不会低，为什么会来这座城市，为什么会租著名的凶楼，但考虑到姜砚先前的高防御状态，他还是在脑中润色了一遍才问出口
姜砚似没听出主要核心，斜靠在椅子上用筷子捣碗里剩下的麻酱“干不下去了呗，这儿多好啊，物价低，人口少，花园西的租金多便宜啊，隔着一条马路，对面花园东价钱是这里的两倍”
王砚舟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却也没有继续追问
“你是不是从来到现在还没去过黄河边？一会儿去玩玩？”王砚舟转移话题
黄河，姜砚开出机票盲盒就在网上查阅了这座西北小城市的资料，其中最大的特点就是黄河穿城而过，四季分明，著名的牛羊肉食物以及悠久的历史文化，但是因为大饼鸡柳事件姜砚实在没闲心去黄河边看看风景，开开快艇或者喝喝茶享受一下美好的下午时光
姜砚摇头，“没，这会儿都快十点了，还有啥玩的”
“外地人不懂了吧，十点之后才是年轻人的生活啊，带你看看这里的另外一大特色”王砚舟兴奋得很明显，他快速结账带着姜砚快速出门奔向黄河边
“酒吧？这就是一大特色？”姜砚站在“默”的门口，很不理解出门的时候还说开车的王砚舟居然带自己来到了酒吧，并且称之为一大特色，哪里特色？哪个城市没有酒吧
“默，这也不默啊，我站在这儿我都能听见里面的声音”
王砚舟没有理会姜砚的挑剔，带着姜砚进去
默的灯光很有讲究，这是姜砚坐在这儿半个小时总结出来的，根据不同的乐曲风格和地域特色，每一片的灯光节奏颜色律动都不一样，但偏偏又融合的很好
默的驻唱也很有讲究，女生罕见的拥有张宇般低沉磁性的嗓音，男生则清冷干净跟泉水一样好听的声音，二人配合默契，氛围感手拿把掐
默的饮料也很有讲究，姜砚和王砚舟喝的不带酒精的，不甜腻，不干涩，份量刚刚好，甚至杯子的款式和酒也有关联，三四款喝下来姜砚竟然没法儿评价哪个最好
总之，姜砚喜欢默
“好听吗？喝着咋样啊”王砚舟在驻唱歇场的时候凑过来问，手里还端了盘不知道哪来的鱿鱼丝和黄瓜“尝尝这个，也是特色，鱿鱼丝和黄瓜沾酱油芥末，超好吃”
姜砚接过鱿鱼丝黄瓜拼盘，尝了尝“嗯！韧韧的！而且好解腻！鱿鱼丝居然比黄瓜还解腻，这里的驻唱真牛啊灯光也很舒服，这个！橙色炸弹暂时最好喝，这家酒吧也是你的“很牛的”系列吗！”
王砚舟故作玄虚一般的贴近姜砚的耳朵，还用手捂着小声说“我的，我是老板之一，这些都是我设计的，鱿鱼丝拼盘，默是兰城第一家发明出来的”
姜砚消化鱿鱼丝的同时也在消化王砚舟说的话，老板？王砚舟是默的老板？踩在他审美点上的设计都是王砚舟想出来的？果然啊，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前面自己还跟王砚舟说不要看图说话，结果自己从头到尾都在看图说话，这么细想，王砚舟最开始的打扮很是符合年轻的酒吧老板身份啊，而且一定是顾客都很爱看的那种高冷帅哥形象
“傻啦，再多夸两句啊！你前面夸灯光夸饮料夸这夸那的”王砚舟对姜砚愣怔的反应很是不满，默可是铁桥边上最火的酒吧，在本地都算小网红店了，知道自己是老板就这么不可置信吗
姜砚察觉出王砚舟语气中的催促“你，你很牛啊”
“就这？没了？”舟式不满
“就是，牛的不知道咋夸了，你看起来跟个混混儿一样居然有这么高级的审美，今天的涮羊肉和默都太牛了”
“别牛来牛去抄袭我的说法，你再换个词”舟式蹬鼻子上脸索要好评
“……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是这个”姜砚伸出两个大拇指怼在王砚舟的脸上
王砚舟暂时满足，把凳子拉近“其实我也不完全算是老板，我发小和他哥还有我大学室友，我们四个一起做的，我发小也住咱小区，过两天带你见见啊，人很好的”
王砚舟今年22岁，那就是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开始盘算开酒吧了，姜砚心里算，刚才过来这一片都是酒吧，但默明显是流量最好的，门口划出来的停车位就比别的大出一片来，调酒师都有两三个
“你很厉害，我22岁的时候刚进厂跟师傅学习，那时候一个月工资还不够吃饭喝水呢”
“跟牙齿沾边儿的工资不能低吧，你看我这颗虫牙做了牙冠花了我一万二”王砚舟在昏暗的灯光下扯开嘴角，有意似无意的靠近姜砚
靠，自己确实没见过世面，凑近看姜砚，这人皮肤也太好了！
靠，这是怎么事儿，靠的是不是有点儿太近了，姜砚正想没有痕迹的拉开距离
“小舟？这你新朋友啊”说话的来人提着一扎跟默风格格格不入的老啤酒，坐在王砚舟的右侧，跟王砚舟一样自来熟“帅哥你好啊，跟小舟一块儿过来喝两杯的？”
“你好，我叫姜砚，是王砚舟的，邻居”姜砚说
“邻居？6单元的？”那人略显惊讶
“嗯”
王砚舟及时打断，“小猫，你一上来吓着我朋友”王砚舟向姜砚介绍“这是我跟你说过的我发小，都管他叫小猫”
这么个…五大三粗的…标准的糙汉，叫小猫？
姜砚面上不显，打了招呼“你好”又随即反驳王砚舟“吓着说的过了”
“那上楼喝两杯？昨天你走得那么匆忙，马健都跟我们战斗到早上了，刚好新朋友认识认识，喝两杯给我们也介绍介绍，张誉峰也在楼上呢今天”
王砚舟没有立马应下，转头看姜砚“张誉峰我大学同学，人都很不错，上去坐坐？”
姜砚不是社恐，他也愿意在新地方认识新朋友，更何况他自诩酒量也是很不错，以前，算了不提了
“走吧”
王砚舟和姜砚分别端着桌子上的小吃和饮料，到了二楼，姜砚发现这里别有洞天，三个包厢，他们进的是最大的，里面角落里放着电冰箱，两张桌子，其中一张上面还有没吃完的外卖和随意摆放的纸质文件类的东西，包厢里的装修个人色彩更加浓郁
“哎呦，没估摸着有新朋友，这儿乱了点儿别介意哈”小猫和王砚舟弯腰快速收拾
“这是？”姜砚身后冷不丁冒出来一声，这是真的吓到他了
“誉峰，这我朋友，叫姜砚，这就是张誉峰我大学室友”王砚舟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介绍
等四人互相介绍过后，小猫招呼着开了扎啤并宣称这才对味儿，楼下的甜水不带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