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砚的酒量很不错的，基因天赋加上上大学之后他对红酒白酒很感兴趣也没少喝，所以在看起来酒量最好的小猫倒下后，王砚舟对姜砚的佩服跃于表面
“看不出来啊你还挺能喝的”王砚舟用手勾着姜砚的肩膀摇摇晃晃的总结
姜砚转头看着王砚舟说话大舌头，又把头转过来偷偷笑“咳咳，那当然了，我可是很北的北方人”
被酒精放迟缓的神经此刻顾不上桌子上还有一位观众，张誉峰没什么反应，可看着姜砚的眼神中还是有一股探究
这一桌子此时看起来最清醒的是话很少的张誉峰，等王砚舟说缓缓去了卫生间，张誉峰向姜砚举杯并说出今天第一句让姜砚愣住的话
“你是砚舟的男朋友？”
好好好，人以类聚，王砚舟的好哥们儿跟他一个鸟样儿，语不惊人死不休，第一次见面上来就问这种问题吗！
等！男朋友！？王砚舟是，也是同性恋？
姜砚不知道自己表情多震惊，反正喝了酒想控制也控制不了了，“不是，不是，我俩就是邻居”
张誉峰坐直身体，拿起酒杯一口喝完剩下的酒，语气明显变调的说，“邻居？同一个单元？住几楼的？”
张誉峰的反应让姜砚没来由的一顿“你们怎么知道我跟他是邻居都这个反应，刚小猫也是你这个表情”姜砚喝的不少但没有喝到头昏脑胀的程度，住凶楼这么令人惊讶么，王砚舟不也住呢
张誉峰没有答话，让了根烟后又同姜砚碰杯“加个联系方式吧，以后可以来默玩，我跟砚舟是大学室友，你不用太拘谨”
“好，不过默的设计真的很棒，在门口我还觉得这个名字和风格一点儿也不搭，楼下坐了半个点儿才能感觉出不一样来，你们才22岁真的很厉害”姜砚有意转移话题便诚恳的夸赞
张誉峰看了看门口，朝小猫方向吐了口烟“钱是大小猫出的多，我跟小舟出人力和点子更多”
大小猫？是王砚舟说的发小和发小的哥哥吧
“这里的灯光真的很有氛围，你们能把多元素结合在一起还做出来不突兀本身就是一种本事，而且我看门口的海报上写每个月都有特别表演，想要特别表演出彩多方合作更难，饮品不用说，味道做的很，很特别，不大众化有自己的招牌特色，这些都要付出很大的心血，默真的很不错，楼下的驻唱也是，那个女孩音色太好听了，你们这挖宝的能力也很牛啊”姜砚觉得好话说多了没坏处，反正自己上下嘴皮一碰就是开夸，谁也不得罪，也赶紧别再提什么男朋友不男朋友的
“哎！姜砚你不地道，前面让你夸两句，你半天憋不出来两个字，誉峰说啥了你能跨出这么一篇来”王砚舟从门口进来，佯装怒意向姜砚“讨说法”
姜砚还没来得及思考王砚舟为什么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张誉峰猝不及防地开口“我跟他问，他是不是你男朋友，不过这个问题刚才姜砚没回答”
包厢内瞬间安静，姜砚当场石化，王砚舟罕见的感到尴尬甚至一时之间连圆场都打不出来
自己的性向就这么被好兄弟暴露，虽说这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有些人对此接受不良好，谁知道姜砚是不是很保守封建的人，这邻居还咋做啊！
就这么水灵灵的说出来了？合计自己刚才一顿猛夸压根没把话题拐走，什么叫没回答啊！你们说话都这么带有歧义的吗！明明是你自己提的邻居压根没让我回答啊！
“什么！”一声怒吼吼散了此时的尴尬气氛
“姜砚是小舟的男朋友！”好像没吼散……
姜砚看着早就趴在桌子上的小猫拍桌而起，怒目圆睁，视线从自己身上看到王砚舟身上，又从王砚舟身上看到自己身上
王砚舟大脑刚上线想张口解释，只见小猫跨过桌子给了王砚舟一拳又搂住他语气中又是生气又是兴奋“搞半天你搞对象不跟我们说！咱俩穿开裆裤就一起爬树摸鸟蛋，你是不是人！你怎么能不告诉我们！那今天还喝什么老啤酒啊！整点儿好的啊”
眼见场面愈加混乱，王砚舟手忙脚乱跟小猫闹作一团，姜砚看向张誉峰，始作俑者淡定的抽着烟
“不是对象！”姜砚略带皱眉提高声音强调“只是邻居”
梅开二度，包厢再次静默，小猫这边跟王砚舟还纠缠打闹的动作停下，张誉峰也抬头看着姜砚，王砚舟刚捋开的思路再次被尴尬封口，只能笑道“誉峰你说的很好以后别说了，小猫你先把胳膊拿开！捣来捣去我话都说不完整一句”
“人儿姜砚真的就是邻居，前几天帮了我个忙我今天请人家吃饭，又刚好他外地人我带他来咱这儿转转，这让你们说的，给我性向一下暴露了”王砚舟详尽解释，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笑看着姜砚，看姜砚没有搭茬的意思又倒了酒“今天太迟了，我跟姜砚先走，完了过两天小猫叫上你哥我们再喝”
小猫才反应过来自己闹了个大乌龙，留人的话都没说出来端了杯子向姜砚致歉
张誉峰一口喝了酒“刚才打岔，我们联系方式还没加”
姜砚将自己的手机号输给张誉峰，提了一杯，就跟着王砚舟出来了
外面的风很大，沙尘没有完全走掉，空气中还是一股土味儿，姜砚和王砚舟走到路边打车，一路无话，先前的轻松氛围转变成了一人的尴尬和另一人的抓耳挠腮
“那个”
“那个”
王砚舟看向姜砚“我先说吧，我确实是喜欢男的，但你放心今天请吃饭是为了谢谢你昨晚收留我我没别的想法，我知道有些人不接受这个，你要是觉得不舒服，以后”
“我也是”姜砚觉得自己被王砚舟传染了，人家话都没说完自己急着往外蹦什么
“什么？”
“我说我也是，我知道你没别的意思，我也没有，正常相处就好，邻居”姜砚没有跟王砚舟眼神对视，躲风似的把脸埋在围巾里
王砚舟没有再多说，二人直到回家在四楼分别才互相道别并且很礼貌的互道好梦
这一切太魔幻了，几天不出门，一出门就来这么一出，姜砚第二日睡醒，酒精被代谢掉之后尴尬的捶床
我天，我都说了什么！我说了什么！我也是个屁啊！人家话都没说完，你着急什么啊，而且王砚舟什么意思啊是，为什么自己一来这里就层出不穷的犯尴尬，把脑子丢在垃圾场了吗！
楼上的王砚舟也好不到哪里去，睡醒后叼着一支烟坐在床边愣是半天没想着点，咂摸了半天发现没味儿才看见打火机在手里握十几分钟了，昨儿是怎么个意思，姜砚也是？那他没有男朋友吧，肯定没有，哎呀，自己身边这群孙子喝了点儿一根直肠通大脑完全不打腹稿的，誉峰蔫坏儿，这么一出他肯定没憋好屁，这下细想姜砚的反应，虽然昨天那一句急匆匆的“我也是”很让自己惊讶，但多少还是尴尬的不得了的，这几天估计约他吃饭他也未必会去
王砚舟还在思索昨天的事情，大脑里跟被塞了毛线团一样，捋来捋去没捋出什么东西反而思绪更加混乱，既然姜砚也是，那以后怎么相处啊，他那个性格跟鸵鸟一样这事儿怎么往开绕啊，而且好端端的喝个酒怎么场面就成这样了，张誉峰这个狗怂一天天没一点儿好心眼，等！对啊，这茬儿是誉峰提的，趁自己不在乱问，这厮要干嘛
手机铃声不是时候的响起打断了王砚舟的思考，来电显示人却是王砚舟想找的那一位
“誉峰，今儿你帮我把车开回来呗，家里还有点儿肉啥的涮个火锅？”王砚舟下床翻了翻冰箱，里面还有点儿食材，不够的一会儿再买点儿也行
张誉峰没有立马回答，电话这头反而很是嘈杂，王砚舟听着像在什么市场里的声音
“行，我稍微晚点儿，我这会儿帮我妈在绿色市场买东西呢，还喝点儿不？我记得店里还放着几瓶白的”
“整呗，我下楼再去买点儿菜，你快到了打电话我就炒底料”
“嗯，先挂了”
王砚舟洗漱过后，下楼买菜，经过四楼下意识看门口的外卖小山，嗯？全扔了，他睡醒了？那出门了吗，吃的啥啊，啧，昨天刚知道人家的性向今天要是在喊着吃饭这是不是有点儿不对劲儿，况且他俩昨天都说了没呢意思
姜砚从尴尬回忆中出来，看了看手机，这几天堆得快递太多了，再堆下去超时太久得收费了，而且自己闲着这么多天，也没进账，总不能真等着坐吃山空，忙起来吧多干点儿活就没心思琢磨这些事儿了
他久违的进行大扫除，里里外外的把房子好好的拾掇了一下，清理了被沙子糊住的窗户，分了两趟把垃圾扔掉，回家又洗了个澡，开始做剩下的工作，又抽出时间联系了老客户和这边的工厂谈价格，等肚子咕咕咕的叫他才发现已经天黑了，而自己还没吃饭，那就，继续吃市场里的烧烤吧，烤肉夹个饼子，再来份羊杂，还能喝点儿汤
而此时的六楼“你说什么！”王砚舟一脚踩在凳子上一只手指着张誉峰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而张誉峰也一改在姜砚面前的沉稳形象和王砚舟同一个姿势闷了口白酒“你当我是你的呢天天嘴里溜火车，我闹你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