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声很快路过。没一会儿,卫生间的门被敲响了。
霍思瑜再次将门打开一条缝隙,门外,那只白天和她牵过手的手正托着一盒未拆封的一次性内裤。她抓住,飞快抽回,却因为门缝太窄卡住了。于是她又将门打开了一些,抽回纸盒的那个瞬间,她好像听到宁如风笑了。
霍思瑜绝不考虑开门确认。
“谢谢。”她小声道。
“不用谢,有需要喊我。”宁如风笑答。
拿到纸盒后,霍思瑜松了一口气,这还真是第一次喊宁如风来送东西。
这时一回生二回熟的念头在她脑海中忽然浮现。
等等?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又不是故意的!什么一回生二回熟!!
她甩甩头,将这些想法全部甩出去。然后赶紧拆开外包装,取出一条套在身上。
穿戴整齐后,她走出来向客厅喊话:“我洗好了。”
“好。”宁如风答,“我去洗。”
霍思瑜红着脸闪回卧室,然后一个扑摔倒在床上。柔软的床褥瞬间包裹住她沉乏的四肢,困意马上袭来,她感到一阵不受控制地下坠感后,赶紧坐起身来。头发还没吹,就这样湿漉漉地睡容易感冒。
可过了半晌,她仍没听到水声。霍思瑜屏息凝神,发现屋外确实一点声音都没有。于是犹豫一番,她起身准备去卫生间取风筒。
可刚走出卧室,霍思瑜就撞到了宁如风。
宁如风在过道处站着,一手掐腰,一手握着手机。衬衫的纽扣已经全解开了,露出里面白色的胸衣。
“喔!”霍思瑜没忍住,喔了一声。随后视线不自觉地往下走。宁如风随之向下看去,才想起来自己的西裤也解开了,松松垮垮地挂在胯上,露着底裤边缘。
霍思瑜赶紧退一步,缩回卧室──非礼勿视。
这时宁如风也转过身去,背对卧室门口,将西裤拉链拉好、系上,再拉紧衣衫。做完这一切,她的耳尖红了。
她本想在卫生间里换的,不过置衣架上放着霍思瑜换下来的衣服,她不太好直接将自己的衣服堆在上面,才特意走出来准备留在外面。
再加上刚好有条工作上的消息…她想着处理完再进浴室,谁成想会撞到霍思瑜?
“怎么了?忘东西了?”她主动开口,声音却有些紧张。
“我...我以为你还没洗,正准备去拿吹风机吹头发。”
宁如风又往客厅的方向走了两步,“去吧。”
霍思瑜探出头来,看宁如风正背对着自己。她不敢耽搁,赶紧钻进浴室拆下风筒,拿回到卧室。
“我好了。”
“嗯。”
咔哒一声,霍思瑜终于听到卫生间落锁的声音。
她靠在墙上,平复着乱蹦的心跳,直到听到浴室传来的徐徐水声,才捏着吹风机轻手轻脚地走回客厅。
她弯下腰,将头发全部拨到前面开始吹头发。风筒的噪音很小,风速均匀温度柔和,吹去她发丝上的水珠。可吹着吹着,她的脑袋里开始重播刚刚的一幕一幕。
人就怕去回忆,因为回忆是可以修改速度,甚至定格的。
画面定格在宁如风垂头,正将衣服从肩头剥落的那一刻。
锁骨因动作而突起,白色胸衣下饱满高挺,小腹平坦紧致好像还有肌肉的线条,最后消失底裤白边之下...最后,是宁如风背对她时,好像有点红的左耳。
霍思瑜哗地一下直起身,将头发全部甩到身后。然后捂着脸,血色自耳尖开始,一点点蔓延开来。
真是疯了...她怎么能刚回来就馋宁如风的身子呢?
可躁动不安的心跳还是在提醒她刚刚的心动。
头发吹不下去了,霍思瑜索性关了风筒,撑在厨台上冷静。可又担心自己站在这里更显得奇怪,干脆又回到卧室,猫进被子里。
偏偏被子里有宁如风的味道。她的沐浴露是山茶花味的,香水则是扎实的木香。这两种香气组合在一起,仿佛置身在旷野山林中,闭上眼是苍绿与飞鸟。这个味道在四年里无数次浮现在她的左右,见证着每一次争吵和每一次亲密。
包括现在。
她甚至有点期待,宁如风等下会想要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