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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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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也好,笑也罢。圣旨已下,便再也没有了转圜余地。

因着是皇室的婚礼,一切都有规章制度。就连那本该由新娘子亲手所绣的婚服,都是司宫台直接送来的。虽豪华,精致。可到底少了几分意味。

张锦书看着那钗那冠,平静的谢了恩,却不置可否。

大婚当日,夜刚过半,张锦书就被叫起来梳妆。凤冠玉钗,描眉抹脂。

本就因为前日祭祖祠,听父命,别长辈等一系列礼仪而晚睡,如今头脑尚有些昏沉。

即便是张锦书也没了精力,拉了被子就要再睡,却被心映强拉了起来。

“心映,不用这么早的。”张锦书嘟嘟囔囔的表达着不满。

“那怎么能行?今日可是殿下奉迎的日子。一会儿还要祭宗庙,受臣民朝拜呢。娘娘定要漂漂亮亮的,让他们几十年后还能赞着今日的盛典,传唱娘娘与殿下的佳话。”

“到那时候啊,娘娘就和殿下坐在茶楼的一角,看着外面物阜民丰的盛世,听着耳边传唱的佳话。岂不是美事一桩么。”

心映滔滔不绝的说着,竟是比新娘子还要高兴几分。

张锦书由着心映给她梳妆。却在妆容将成时看见了妆匣上那早已合为一处的钗。

那钗并不惹眼,只是静静的躺在那处。

张锦书将钗亲手簪在发上,却被心映拦住了:“娘娘,这钗可戴不得。”

“娘娘这妆容打扮都是有规制的,这头上簪几根钗几根簪都有定数,若再加这一支可就都乱了。”

张锦书闻言,沉默的看着铜镜中那个满头华翠的自己。突然随手拔了一支钗下来:“这支便不戴了。”

“娘娘……”

心映还想劝着,张锦书却打断了她的话:“这支钗并不起眼,不会有人注意到的。不妨事。”

见张锦书执意如此,心映也不好再劝,只能作罢。那支司宫台送来的不起眼的钗便被放在了妆台上。

梳妆罢,张锦书便起身站到了窗边,远处的天还未大亮,微微的泛起了鱼肚白,清晨特有的清新气味还萦绕在鼻尖,而此时的张府已经挂满了红绸。

家家户户门前也都挂起了红灯笼。太子娶妻,是大喜。百姓们自然也都想沾一沾喜气。可这几多欢喜忧愁,除了亲历者,又有几人能知呢?

远处似是有锣鼓声传来,张锦书知道,那是她的少年郎。即便有误解,日后也会有争吵,可那依旧是她要与之相濡以沫,一世相守的夫。

张锦书不知在此处站了多久,然而比江祈安先到的,是传旨的礼官。

张锦书由心映扶着出了门,便有宫内女官立于两侧。为首的那女官,正是李尚宫。

“尚宫大人……”

当时在宫内,李尚宫虽为人极严苛,可也正是因为李尚宫时时提点,她才没惹出什么乱子来。

半年不见,此时见了面,张锦书下意识的便唤了她一声。

可李尚宫却愈发谦卑的躬下身去,恭恭敬敬的唤着:“太子妃娘娘……”

如今她早已不是当年初入宫中不谙世事的秀女张氏,而是要上了皇室玉牒的太子正妃。

今日于普通人家而言,自是喜庆祥和,可在皇家一举一动都是规矩。

张锦书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上前将李尚宫扶起,口中还要淡然的道一声“免礼”。

而后便由女官拥着缓步入中堂,跪于香案前静听圣旨,受册受宝。

“帝王之统天下,必致重于国本。婚姻以嗣,今昔攸同……”

礼官的声音响彻张家院落,絮絮念了许久方罢。张锦书恭敬叩拜,双手接过金册金宝,供奉于案上,四拜礼毕,方才被搀扶起身。

自此,她便不再是张氏女而是江家媳。她的生前身后名,都只与那一人有关了。

此时太子也被人引着入了中堂,张锦书只一转身便见着江祈安身着大红冕服,迈着四方步朝她走了过来。

今日的江祈安与以往都是不同的,太子冕服,又是大婚这样喜庆庄重的日子,量体裁衣要数月之久。而这几月,江祈安肉眼可见的清减了,自然衣裳也不会十分合身。

可这身冕服套在江祈安身上却没有任何不合适,反而更添了几分儒雅。

今日的张锦书在江祈安眼中也是不同的,沉重华丽的的凤冠戴在头上,往日里明媚的小脸儿此刻却收敛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端庄之美。

待两人回过神来时,江祈安已走到张锦书身边,两人并肩而立。

江祈安敬了一炷香立在香炉中,与张锦书又一起行了拜礼。便执起爱妻的手,一同转身朝外走去。

庄肃的氛围一直萦绕着,直到江祈安送张锦书上花轿时。

宽袍下,两人双手交握,江祈安却趁此机会将什么递到了张锦书手中。温凉而圆滚的,摸起来还很有分量。

张锦书震惊的眼睛都睁得更大了些。江祈安却只是笑着点点头,示意她安心。

却又在她耳边用只有她听得清的声音嘱咐着:“饿了可以吃。”

彼时的张锦书还不知那究竟是何寓意,直到祭过太庙,登上迎凤楼,受百姓朝拜,万民敬仰。而后才在被饿的前胸贴后背时知道了这个苹果的伟大。

这一日,她端坐在轿内祭天祭地祭太庙……拜贵妃,拜皇后,拜太后……。

张锦书只觉得自己像极了皮影戏里的皮影,被人牵引着忙了一整日,却连一口水都喝不上。

直到她将苹果啃了干净,在无人处将果核扔掉后才觉得舒坦了些。

只可惜,有些人注定不会让她舒服太久。

奉先殿内,原本该由女官侍奉张锦书跪拜的,可待入了殿张锦书才发现殿内竟然一个人也无。

她四处看了一圈,什么都没看见,身后却突兀的响起了空灵的掌声。

再一回头,便看见郑芍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身后。

“兹尔鸿胪寺卿张成之女,夙蕴闺闱之秀,克遵母父之箴……”

这是今日奉迎时所敬圣旨中所写的,可如今却被郑芍影背了出来。

“张锦书,你说你入宫尚且还比不过死人,你图什么呢?”郑芍影嘲讽的笑着。

张锦书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鸿胪寺卿是为羞辱,后面那句“克遵母父之箴”自然也是。

入宫前所有的秀女家世都被查的清清楚楚,更遑论这数月时间,如今已定了太子妃之后,必然不会不知张锦书生母早亡。

礼部此举,是陛下授意,而这其中是郑芍影的手笔。

张锦书知道,郑芍影最是傲气,自然不屑于陷害于她。但她不知道郑芍影到底要做什么,她对那个傲气凌人的永宁公主实在是知之甚少。

若是平日,她尚能与郑芍影对抗,可如今身上的凤冠霞帔实在是太过累赘,就连头上的凤冠都有几斤重,穿戴这一身过了一天,张锦书早已疲惫不已,如今能撑着力气站在这儿已是不易,哪里还有还手之力。

“不知今日永宁殿下单独见妾,所为何事?”张锦书思索着开口。

“自然是为了要你的命!”郑芍影突然发了狠,自袖间掏出匕首抵在张锦书颈间,白嫩的脖颈几乎瞬间便被划开了一道细小的口子流出血来。

疼痛使得张锦书下意识的蹙起眉,却依旧强撑着平静淡然开口:“殿下今日若杀了我,就不怕惹出风波来吗?”

“呵,卑贱之人,能走到这里已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了。还敢威胁本宫?!”郑芍影一步步上前,逼得张锦书不得不后退。

直到张锦书的背抵在了粗壮的柱子上,才停了下来。

“储君大婚,太子妃却死在了新婚之日,此事若传出去怕是不大好听。便是陛下疼宠殿下,怕是也不得不治罪。”

张锦书看着那近在眼前如花儿般的脸上满是怒气与狰狞,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与郑芍影讲明利害。

殿内的烛火照在匕首上反射出森然的光,映照在郑芍影的脸上,在张锦书的角度看去更添了几分可怕。

“不过是个卑贱之人,真以为嫁给小皇叔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呵……本宫便是杀了你,也无人能治本宫的罪!”

郑芍影说着便举起匕首狠狠地刺了过来。

“殿下也不在意太子殿下了吗?!”

张锦书想起那日殿上郑芍影看向江祈安时红肿的眼眸,只能放手一搏。

果然,郑芍影听得这话,浑身一僵,那匕首的尖刃在张锦书颈前一寸处堪堪停下。

郑芍影眼中怒火却是更甚,似是不想让她死的太痛快般,竟扔了匕首一把掐住了那白皙的脖颈:“张锦书,你找死!”

“妾不敢,但妾如今既为太子正妃,若新婚之夜为人所害,打得可是太子殿下的脸面……咳咳……”

匕首尚且能痛快些,可被扼住脖子后的痛苦却是漫长且煎熬的。张锦书只觉得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眼前也阵阵发黑。

就在她将要晕过去时门却被从外面踹开,一道焦急的男声传了进来:“卿卿!”

郑芍影听了这声音猛然回过头去就看见江祈安跑了过来。

“小皇叔……”郑芍影怔愣的松了手。

张锦书捂着心口向后退了几步,却依旧摇摇欲坠。幸好江祈安心急手快一把将人揽到怀里,直到张锦书咳嗽许久缓过气来,江祈安才松了一口气。

“小皇叔,我……”郑芍影的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慌乱。

当郑芍影看到江祈安脸上的厌恶时,那一刻仿佛窒息的不是张锦书,而是她。

“孤倒是不知,永宁公主竟然已经胆大妄为到此等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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