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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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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车票定在周六晚上,三个小时的火车到达中转站后,再坐四个小时的高铁就可以回到江东。

就在回去的前一天,他收到了许荆寄送的包裹,迫不及待打开,里面是个长方体的草绿色礼盒,于执一愣,他不知道该用欢喜还是失落描述心中的五味杂陈。

礼盒里装着条同样草绿色的针织围巾,款式简约,色调统一,末端织了个“?”的音符符号,质地又厚又绵,摸起来很舒服。

旁边竖了张明信片,明信片上列了四个娟秀的字——生日快乐。

这着实令于执想不到,自从姨妈去世,就没人给他过过生日了,更别提特意准备的生日礼物,时间一长,他失去了过生日的概念。直到去年冬,他们聊天时,许荆顺嘴问了他一句生日是什么时候。

就是每年秋的这个时候。

她说以后每年的今天她都不会错过了。

于执摸了摸围巾,就似在感受许荆的温馨,处于生长期的野草绿一定很称自己的皮肤。

紧接着,于执轻轻地翻了翻围巾,但搜索一番下来,除了那四个字,他没寻到任何有关文字的东西。

没准许荆一开始就没打算鸿雁传书。

想到这里,于执的失落感更大了。

他感到身后有人,“生、日、快、乐……”舍友刘志鬼一样飘过来读上面的字,于执捂都捂不及,“于执,今天你生日啊?怎么都没听你提过?”

于执把围巾和明信片原封不动的放回,最后合上了盖子,“对,但是我很久没过过生日了,连我自己都忘了。”

“那正好,我们晚自习请假出去搓一顿呗,给你好好过个生日。”说话的是另一个躺床上的舍友,他伸出一个头,眼睛却目不斜视地抓在手中的任天堂游戏机上。

“对啊,你生日不得好好过一下。”第三个舍友滑着倾仰椅到他身边。

于执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们的想法,“不了,我已经养成不过生日的习惯了……其实生日挺没意思的。”

没有许荆在的生日真的好没意思。

“哎呀,你们都不懂,于执是想明天回家和女朋友过呢!”刘志说。

“你有女朋友?!”他们惊呼。

“对呀,我都碰到好几次他们打电话了。”

于执轻轻“嗯”了一声,打开衣柜找衣服,顺道到拐进了浴室里。

浴室里传出流水声后,刘志悄咪咪地跟另外两个室友嘀咕,“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他心里有事?”

床上那个翻了个面,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哪有,他人不是一直都这样的吗。”

“况且我们几个大老爷们手伸那么长干嘛。”倾仰椅滑到墙角,拿起吉他弹了个泛音。

刘志挠挠头,也没多想。

于执回的也真算巧。他晚上十一点多到家,推开门,屋子内的黑色气息满满,他以为妈睡了,结果看到了沙发上的卡通书包。

抄起电话一问,慕星野食物中毒了。

他赶到病房的时候刚过十二点,小姑娘在病床上睡得正香,于执看到她没事就出来了,问妈是怎么回事。

陶又期说,她今天兴致大发想学做菜,但是没想到鱼没熟,慕星野吃鱼吃的食物中毒了。

于执从小到大就没见过妈碰过厨房,爸不在后他们便一直靠外卖度日,她十指不沾阳春水惯了,做出来的东西能吃就奇怪了。

“那你呢,有没有事?”他问眼前这个穿着睡裙的女人,女人扎着个懒散的低马尾,双手抱臂,紧了紧外披的白色毛衣,江东这秋,不打哆嗦才怪。

“……我没吃鱼。”陶又期的语气少了点平日里的轻佻,毕竟侄女出事了也把她这个舅妈吓了一跳,“真吓死我了,要真出事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她爸妈交代。”

“医生怎么说?”走廊上的灯很亮,偶尔有几个护士和家属走来走去,四周碧洁,倒影绰绰,显得空旷伶仃,他说话很轻,生怕破坏这神圣之境。

“并无大碍,再打两瓶点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陶又期的视线不自觉落在他的围巾上,是明亮的草绿色,她虽然从不干预儿子着装,他平时也注重穿衣打扮,加上帅气的脸蛋捯饬捯饬也是人模人样,但于执从没买过绿色的东西,一眼望去,还是引人稀奇,“……这谁给你买的?”

于执没说话,后撤,围巾从陶又期的手中滑落。

陶又期来了意趣,继续伸手摸上面的纹理,不正经地说:“你女朋友给你买的啊?”

于执没性子的“啧”了声,赶忙把她赶走,“你管呢。大半夜你困不困啊,你还是回家吧,后半夜我来守。”

陶又期被推了推,她眼角上扬,笑容皎洁,“别说,她眼光还挺好。”

于执理了理刚刚被弄乱的地方。可不是吗,许荆的眼光是全世界最好的。

等妈走后,他进了病房。这是间私人病房,配置齐全,但他不放心还是四处检查了一下明天早晨要用的物什够不够,确认都足够后,才松了围巾和外套躺进沙发。

闭了一会眼,一点困意也无,于执又睁开眼,想翻个身却险些掉下沙发,他手长脚长的,这个小小沙发根本装不下他,人躺在上面,还有半截小腿挂在沙发扶手上。待他折腾半天翻完面,一抬眼,正和天上的月亮撞了个眼神双汇。

他皱眉,今天的月亮真难看。

于执在沙发是捣鼓了很久,直到他翻出手机,点开和许荆的聊天界面,她最后的一条消息还是那很长很长的“信”。也许是最后一条的缘故,于执把它读了无数遍,连标点符号都已然背诵下了,现在,他再次重读,每次阅读都有新的感受,就似一个挖掘不完的秘密花园,在夜色中依着手机屏幕里发出的微光,一个字一个字地欣赏。没多久,他睡着了。

“信”的尾巴说的是:“我很想你,你不在身边,我只能靠回忆度日,心里面十分难过”。

于执是短睡眠者,睡眠时间短却睡得很饱的那类,第二天他醒的时间与太阳不分先后,收拾完,他塞上蓝牙耳机便利索地下楼去跑步,医院的病患都起的很早,一大早便有些人在楼下散步,还有人推着轮椅慢慢吞吞地享受时光。

跑了两圈,地方不够伸展手脚,于执不满足于此,往医院外更开阔地带跑,这会天空已泛鱼肚白,路灯一盏盏地灭,家火一束束地起,洋房子斑驳陆离,只不过她住的房子靠近中央,洋葱式包围,在外边看不到一点边缘。

他在道上的早餐店买早餐,馒头、包子、白粥和豆浆,队伍很长,去的早,过了两个人才到他,一共十三块钱,于执掏出几张现金,点了点,给了老板娘一张十块一张五块。

老板娘正给下一位顾客拿包子,边抬起蒸笼盖边朝店里面喊,小维,快出来给这个哥哥找钱!

名为小维的男孩从店深处跑出来,从台子上接过十五块钱,在喧闹的人声中问老板娘,妈妈,找多少钱啊?

老板娘忙到顾不上,小男孩又扯着嗓子问一遍,还是没人应。

两块钱。于执看着他答。一共十三。

小男孩找了两个硬币给他。

回到医院时刚过八点三十分,正巧看到慕星野拱了拱被子,把头埋的彻底看不见了。

他扯了扯白色的被子,“还睡呢,看看几点了。”

女孩听到熟悉的却本不该出现再此的声音,翻过来,睡眼朦胧,眼皮只能眯开一条缝,“我中毒这么严重吗?我好像看见我哥了……”她扑腾了两下,快把被子踢下床去,“医生……医生……我出现幻觉了……”囔声越来越小,又昏睡过去。

于执捞起掉落的被子角,给她掖好,“不是幻觉,是我。”

无人答应。

于执微叹口气,屈身凑到她脸前,恶魔低语,“再不起床我掀被子咯。”

弹指之间,慕星野蹬飞被子,从床上腾起,使劲揉了揉眼,几番确认,惊声,“真是你啊!”

“不然呢。”于执坐回凳子上,从前更小时候慕星野赖床,于执就在会吓她不起就掀被子,这姑娘打小爱面子,所以用这句话一吓一个准,即使后来随着长大认知加强,明白哥不会真的掀被子,但童年阴影深厚,不管她增到多少岁,肢体还是会忍不住条件反射。

“你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慕星野仍然缓不过来,尤其是刚睡醒,一睁眼就看到了远在万里之外的哥,脑袋轻飘飘又负重超载,暂时无法加载。

于执咬了口包子,百般无聊道:“昨天夜里到的,我回我家还要跟你征求你的同意啊。快起床,吃早餐,等会还要打两瓶点滴。”

慕星野不情不愿地下了床,关上了浴室门,她的声音伴着流水声一同传出,“这包子什么馅的啊?该不会是鱼肉馅的吧。”

于执的嘴角勾起个细微的微笑,“全素的,放心吧。”

她刷着牙,咬字不清,还不忘吐槽舅妈,“我算是长见识了,舅妈的厨艺真绝!吃都不能吃!这些年点外卖真是个明智之举!”

“那除了鱼,她还做了什么菜?”他想象不出来妈在厨房里乒乒乓乓的搞弄锅碗瓢盆的样儿,一定是虎敢且蹑手蹑脚的滑稽。

“呃,我想想……脑子有点吃坏了……”她洗干净脸,在镜前整好衣服才出来,“辣椒炒肉、油焖大虾、糖醋里脊……天啊,全是肉菜!一个不小心……不对,不用不小心,随便夹一块都是致命一击!”

于执碰开她拿豆浆的手,眼神示意她只能喝白粥,她犟了犟试图再拿豆浆,于执眼疾手快先嗦了一口,“你至少还尝过她的厨艺,我长这么大,一口都没吃过。”他佯装开解般地调侃。

“我长这么大还第一次食物中毒呢。”

小姑娘不挑食,再加上饿了一宿,六七个面食一下就吃完了,还一口气喝干净了白粥。

护士进来给她消毒、插针,慕星野老老实实地坐在床上输点滴,于执就守在边上。

所有跟他相熟的人见到他的围巾,都会起个疑问,这会慕星野瞅着了他颈上的色彩,不觉问道:“这个围巾……新买的吗?从来没见过你带围巾。”

于执垂眼看了看,略带小得意地说:“怎么样?”

“挺嫩的颜色。”她仔细上下端详了于执,得出结论,“眼光不错。”

“她送的。”他说,“很有生命力的一种颜色不是吗。”

所有人都把它归于喜恶的划分标准,只有于执认为它是希望,是一颗不会停止跳动的绿色心脏。

其实前天夜里,他对着工整盖好的盒子许了个愿:从今往后,许荆不会再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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