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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女装癖的太傅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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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贺隐溪出现之前,薛潜其实有些烦躁。

老太监说的没错,中秋的确是他的生辰,但和其他人不同,这个独特的日子对他来说没有丝毫幸福的回忆。

每年中秋宫宴,整个皇宫里热热闹闹,就连宫女太监们都能跟着沾一沾喜气,讨些赏钱。唯独他和母妃所在的冷宫无人问津,甚至在这一天连往常送饭的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登基之前的每一个生辰,薛潜都是饿着肚子过的。

母妃半疯半醒,饿极了甚至还会试图咬他。

后来他莫名其妙成了皇帝,虽然吃喝不愁,但薛潜依然讨厌这一天。

那个老太监以为他忘记了,但薛潜很清楚地记得,小时候骗他钻狗洞的人中就有他一个。

老太监那时的主子是母妃过去的敌人,几次折辱欺负他,只为了讨些许恩宠。

那些记忆在脑海中翻涌,带来无尽的烦躁和疼痛,薛潜想亲手杀人。

……可太傅来了。

他忍着冲动将手背在身后,垂下了头,不想让老师注意到自己有些狰狞的神色。

那个聒噪的老太监被其他人堵上嘴,拖下去了。

薛潜的耳边却还是嗡嗡地萦绕着什么声音,他的眼睛泛起血丝,有点想杀光这里所有的人,可藏起来的手忽然被人牵住。

“陛下别怕。”贺隐溪在他耳边轻声说。

定国公从贺隐溪出现后就没有再说话,只是用一双浑浊的眼睛望着他,脸上的沟壑藏起了情绪,让人看不透这位年迈的百官之首究竟在想些什么。

最终还是贺隐溪率先开口。

他牵着小皇帝有点冰冷的手,另一只手持着长剑,平静地说:“倚老卖老可不是个好习惯,陛下并非孩童,不需要国公手把手地教导他如何成为明君,何况那本来就是我……我兄长的职责。”

虽然彼此都对他的身份都心知肚明,但贺隐溪现在也只能暂且认下元妃的名头:“哥哥说过,陛下是明辨是非的聪慧之人。听闻国公年少时与先皇是刎颈之交,若真为了他最后的血脉着想,也该放手让陛下自己做决定了。”

“老臣遵旨。”老人有些颤颤巍巍地下拜,意味深长道,“但娘娘今天既然出面维护陛下,便要谨记这一日的身份,切莫……太过贪心。”

贺隐溪不再回话,拉着小皇帝离开了。

薛潜像是还有些不开心,一路上都没说话,回到寝宫的第一时间就将殿内人都屏退。

他将贺隐溪逼到床边,歪头问道:“你就是朕的元妃?”

不久前还信誓旦旦地和定国公夸赞陛下聪慧的贺太傅:?

陛下是气糊涂了?这眼神真的没问题吗?

贺隐溪有点无奈地开口:“陛下……”

薛潜忽然像个小狮子似得撞上来,将他压在榻上,居高临下且一脸严肃地说:“不对劲,元妃和老师未免也太像了,朕需要仔细检查一番。”

少年的手按在贺隐溪的腰间,像之前量体的时候那样,一寸寸地丈量过去:“唔,腰围和太傅差不多。”

那只手灵活地往上攀去,落在贺隐溪的胸口,动作有些重地感知了片刻,薛潜沉吟道:“这里似乎也和太傅相似。”

“但这也不足以证明你的身份,朕对待老师还是要严谨些。”小皇帝的手撩起了单薄的裙摆……被贺隐溪按住了。

“薛潜。”贺隐溪有点无奈的说,“需要臣拿着戒尺让陛下认一认吗?”

薛潜老实了,有点不甘心地把手从他裙摆下抽出来,但也没起身,整个人趴在贺隐溪身上,下巴往他的胸口一搭,开始装可怜:“老师,小时候那个太监就欺负朕,踩死了朕唯一拥有的小鸟,现在想起还是很伤心。”

贺隐溪伸手摸了摸小皇帝的头:“起来吧,陛下,都过去了。”

薛潜只好翻了个身,在他旁边躺下:“所以太傅又进宫做什么?打扮得这样漂亮,不是为了与朕欢好,行夫妻之事吗?”

“臣给陛下准备了礼物。”

“老师记得朕的生辰?”

薛潜侧过身来,亮晶晶的眼睛瞧着他,贺隐溪轻咳一声:“从今年起便记得了。”

他起身整了整衣冠,拿起长剑四顾一圈,发现此处的地砖划一块他都赔不起,于是牵着小皇帝到殿门口。

李煜城教他的剑舞叫做“江湖夜雨”,是身法飘逸的袭杀之术。

贺隐溪在一颗桂花树下起手。

他上的是王爷款速成班,虽然力气不足,但招式还算标准,在夜晚的月光照耀下,剑锋格外凌厉。

挥剑,上挑,折腰,纵身。

中秋月色皎洁,贺隐溪今天穿着月白云纹留仙裙,大袖飘摇时,倒像是月宫里的仙人从云中漫步而出。

薛潜撑着下巴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欣赏。

一个宫女在贺隐溪出剑的时候就警惕地移动脚步,挡在小皇帝身前,此时也静静地看着那人的剑舞。

宫女不知不觉有些入神,在皇帝问她“如何”的时候,顿了顿才道:“花拳绣腿而已。”

她是定国公的属下,知道太傅今天以未来元妃的身份,逼得主子下跪认错,心中多少有些不满。

仗着长得好看而已,就勾搭了陛下,想骑在国公爷头上放肆。

听说小公爷近来也像被灌了迷魂汤似得,整日往太傅府上跑,真是……

宫女看着贺隐溪转身回剑,桃花眼恰好朝他们的方向看来,眉目的弧度像世上最精巧的画舫,在月光之下、湖水之上金碧辉煌。

一片桂花飘落在青年的肩头,留恋地依偎在那里。

树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惊动,一只幼鸟跌落下来,惊慌地挥动着孱弱无力的翅膀,恰好停留在青年的剑锋。

原本完美的收剑动作被放弃了,贺隐溪将小鸟拢在掌心,原本冷峻的神色中泄出一点惊喜,像是微风吹皱了一池春水。

忠心耿耿的宫女皱了皱眉。

……如果小公爷能勾引到这个人就好了。

一个国公之子,也不像陛下的婚事这样关乎朝廷根基,主人也就无需忧虑了。

宫女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

世子流连花丛十几年,竟连这点事情都不能为国公分忧,也实在没用了些。

贺隐溪捧着小鸟走到薛潜面前,笑着说:“陛下从前的小鸟不是被害死了吗?定是它又找回来了,不如我们……”

薛潜的肚子忽然响了声,有点不好意思地眨眨眼睛:“其实从前那只鸟就是朕捉来吃的,虽然被太监抢走踩死,但还是烤着吃了,算是那时候为数不多的美食。所以今天瞧见它便有些饿了。”

贺隐溪的手指不自觉地在小鸟的绒毛上抚了抚,迟疑了一下才说:“那我们……吃了它?”

薛潜盯着他看了片刻,蓦地笑起来,伸手戳了戳小鸟:“养起来吧,等老师嫁进来,这就是我们的孩子了。”

贺隐溪:“……”

有时候真的感觉陛下这脑子不大清醒。

他端着不知道是“姑娘”还是“儿子”的鸟,转交给一旁的宫女,然后去小厨房给陛下煮长寿面。

小皇帝从贺隐溪肩头摘下那片桂花放入口中,然后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说是要帮忙,其实主要起到一个碍手碍脚的作用,最后又牵着他的袖子回到寝殿。

薛潜吃得有点慢,旁边还放着小鸟篮子。少年用细小的竹签扎了一段面条喂鸟,想让他亲封的皇子也跟着一起长寿。

可惜小鸟对此兴趣不大,黑溜溜的眼睛转动着,试图用柔软的鸟喙谋害父皇。

薛潜撇了撇嘴,开口问道:“中秋一过,太傅和摄政王就要去并州剿匪了吧?”

贺隐溪点了点头:“明日一早便要整装出发了,听说那土匪头子在当地还有些民望,许多百姓纷纷上山落草,再这样下去恐怕并州要乱,还是早些解决得好。”

“那要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太傅了。”薛潜有些遗憾地说,“老师今晚就留下来陪朕好不好?”

贺隐溪“嗯”了声。

第二次勾引顺利进行,看来距离任务完成也没多久了。

夜晚被小皇帝一脚蹬在屁股上,差点掉下龙床的贺隐溪叹了口气。

这任务根本一点都不顺利啊。

睡着的薛潜张牙舞爪,在床上把自己三百六十度旋转,贺隐溪甚至想把人捆起来,想一想这是自己的陛下,又是自己的学生,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试着用手脚压住小皇帝,少年总算消停下来,似乎是半梦半醒地在他怀里蹭了蹭,然后轻笑道:“恐怕他要气死了吧。”

贺隐溪没怎么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以为是小皇帝的梦呓。

然而睡觉时总觉像是被什么人窥视一般,让他有些不安地做了个梦。

梦里复现了今日的场景,小皇帝将他压在龙床上,试图撩起裙摆验明身份。

原本已经被他阻止了,可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出一只手,从下面触摸到那个位置,很暧昧地摩挲着。

贺隐溪有点惊讶地偏头,就看见摄政王有些危险的脸。

“太傅丢下本王独自离开,原来是为了与陛下做这等事……”

那只手的动作越发嚣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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