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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暴雨 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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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菱格内都绘有一个佛传小故事,让置身于穹顶之下的肉体凡胎为之着迷。

苏含时席地而坐,在画板上铺开一张崭新的画纸,一笔一划记录下交织于头顶的神圣,如同一位入定的僧人,隔绝了世俗的纷扰。

姜声将探照灯固定好后,翻开一本夹满活页的画册,紧挨着苏含时也描画起来,尽管他已经画过很多次,但每一次临摹都会有新的感触。

阿库正打算感慨一番,被崔言及时制止,就让这对师兄弟珍惜美好的临摹时光吧。

阿库耸耸肩,在身体中呐喊后,到有亮光的石窟口打起了盹儿。

崔言在探照灯背光的阴面中负手而立,苏含时如何心无旁骛地仰望头顶的菱格故事,黑暗中的男人便是如何全神贯注地凝视着苏含时。

洞窟静谧安宁,一束光的射程便是整个世界,探照灯光速中画师的一颦一笑被无限放大,举手抬足被无限拉长。

苏含时扑闪的睫毛、涌动的目光、灵巧的手腕都刻在了崔言的脑海里。

洞窟仿佛一个隔绝的世界,让置身其中的凡人忘却了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阿库一身狼狈从洞口回来,见两位“画师”没挪动半分,他只能收起慌乱,向崔言打手势。

崔言心领神会,移动脚步走向阿库。

“一个坏消息。”阿库压低了嗓音,“下暴雨了。”

主窟所在的位子远离洞口靠近山体中心,以至于洞外瓢泼大雨,三人都未察觉。

而在洞口的阿库,他可能只听见了自己的呼噜声,当他“幡然醒悟”的时候,已经被雨水打湿了衣裤。

“看来我们得等雨停了。”崔言前往洞口查看雨势,倾盆而下的雨在半沙半土的斜坡上汇聚成无数条浑浊的小溪,湿/滑非常。

“都怪我疏忽了,这边的天气本来就瞬息万变,雨季虽然已接近尾声,但还没结束……”阿库叹了声气。

“你不用自责。”崔言回头看了一眼通往主窟的黑暗通道,“就当是命运的挽留,想让两位画师将这些瑰宝临摹下来,让它们重见天日。”

崔言和阿库退回洞内时,姜声正好在给苏含时展示自己的活页画册。

“之前工作的时候,除了将壁画临摹在画纸上上交研究院,我自己也会将一些特别的图案和人物画在册子里。”姜声介绍。

苏含时小心地捧着,如获珍宝,每翻一页都十分谨慎,生怕一个不留神毁了师兄的心血。

如果说开凿在崖壁上的千年石窟是历史的遗迹,那么记录在临摹师画册中的图案,就是一个移动的博物院。

画册上那些纤细的佛手,曼妙的披帛,微开的睡莲还有尘缘与脱俗参半的面庞都饱含着姜声十年如一日的坚守。

苏含时看得出了神,直到身边的姜声和崔言打招呼,才将苏含时拉回现实。

“下暴雨了。”崔言简明扼要。

“这可不太妙。”姜声走近墙根蹲下,用手抹了一把石窟壁。

墙根处已经渗出一层水雾,低洼的地方甚至开始积水。

“暴雨时节,洞窟里会积水。”姜声平静地说。

“我和阿库刚刚从洞口过来,外面路面湿滑,视线模糊,恐怕也不适合行路。”崔言说。

“嗯。”姜声点了点头,双手撑住膝盖起身,“崔先生说得没错,如此雨量,恐怕连我们过来的活板桥都会被冲走。”

“那我们会不会被困在这里然后溺水而亡?”阿库问得时候还挑了挑眉,他自己都觉得夸大其词。

“那倒不至于。”姜声围着洞窟一周查看,“这种情况我们之前也遇到过,最极端的时候,积水会没过膝盖。但也就没过膝盖而已,离淹死人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他将经验和其他人分享,语气里透着苦中作乐的心酸,“有时候我们就站在水里临摹,也算是抢救性临摹了。”

“如果连着下几天雨,恐怕......”崔言担心发生其他意外,他拿出手机,奈何这里偏远,基站的信号本就断断续续,现在又遇上暴雨,信号一直显示连接失败。

“以我的经验来看,这雨应该下不长,况且研究院的人知道我们进了山区,若长时间失联,他们也会想办法的。”姜声话锋一转,“只是,今晚我们恐怕要在这湿漉漉的洞窟中过夜了。”

基本弄清楚他们的处境后,苏含时合上画册,“师兄先收好,千万别雨水打湿了。”

说完,他将散落在地上的画稿一一整理好后放入背包,又在画板上铺上一张新的。

四人坦然接受一切后,阿库之前的焦虑转为兴奋,他拿出手机拍了张黑黢黢的照片,自言自语道:等有信号了,一定发个朋友圈,让老板看看我有多敬业。顺便配上文案:窟外狂风暴雨,窟内安稳打坐,论一个优秀业务员的素质。

姜声笑出了声,果然,天下打工人都是这般在被生活百般蹂躏后强颜欢笑的。

崔言习惯性站在探照灯背光的一面,这个角度正好能从背后瞥见依靠在探照灯杆上作画的苏含时。

和之前的临摹不同,苏含时没有抬头观察临摹对象,只是一味埋头涂画。

画纸上依旧是山水纹的菱格打底,可是格子里的并不是佛家故事,而是一位衣衫褴褛的......

衣衫褴褛的幸存者?

之所以是幸存者,是因为在第三个格子里,他遇到了一身戎装的军官。

“苏教授画的什么?”崔言饶有兴致。

正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苏含时一惊,下意识挡住画纸,活像上课时被老师抓住在抽屉里画漫画的学生。

可明明他自己才是老师。

“没、没什么。”苏含时清了清嗓子。

但苏含时的手掌实在太过纤瘦,他尽力捂住的也只不过一两个菱格而已,还遗漏了军官抱着幸存者奔跑的画面。

崔言的目光并未从画纸上移开,变本加厉:“这看着像是一个连环故事?军官和幸存者?”

苏含时的脸颊霎时腾起一层红霞,他画不下去了,索性将整副都收起来,夹进了刚刚那一堆临摹中。

“闲来无事练练手。”苏含时没有正面回应。

崔言抿嘴,若是苏含时脱离梦境后依旧对梦里的情节念念不忘,至少说明,末世的一切值得留恋。

置身于末世的苏含时应该是愉快的。

原本洞窟里还有一个人在自娱自乐,被崔言打断后,只剩下四人大眼瞪小眼。

很快,更糟的局面出现了,洞窟里唯一的光源断了电。

伴随着灯光熄灭的同时,阿库尖叫了一声。

他立即拿出自己还剩30%电量的手机,打开手电筒,将光从自己下巴处向上照,不仅对照明毫无贡献,还将自己弄成了一只惊悚万分的厉鬼。

“我刚刚还在想,这探照灯能坚持多久,没想到这么快就到极限了。”姜声在黑暗中向灯杆的方向摸索,朝离灯最近的苏含时和崔言道:“我来看看还能不能启动应急电源,你俩拉我一把。”

崔言和苏含时同时伸手,在黑暗中交叠触碰。

“抓到了。”苏含时反手握紧触碰到的手掌,冰冰凉凉的,“师兄,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冻感冒了?”

虽然还是炎炎夏日,但荒漠山区昼夜温差大,半夜阴暗的石窟犹如照不到太阳的冰窖。

姜声一边狐疑,一边继续摸索,“我还什么都没抓到呢。”

苏含时意识到自己接错了人,急忙甩开对方,与此同时,姜声的脚底被灯柱的三角支架绊了一下,朝苏含时顷去。

他倒好,借着苏含时的力晃悠着站稳,但苏含时失了重心,一头栽进与手掌同样微寒的怀抱。

场面一度混乱,不幸中的万幸是周围一片漆黑,看不到大家狼狈的样子。

然而那个往自己脸上打死亡光线的阿库,一转手电筒的方向,照向了纠缠在一起的崔言和苏含时。

“苏教授的头还挺硬。”崔言的声音犹如耳语。

苏含时在心里骂了一句,明明是你的胸肌更硬!

等等,这不该成为重点!他理了理被撞乱头顶,却还要致歉:“抱歉。”

“是我该说抱歉。”借着光,姜声总算找到探照灯的位子。

两人同时向崔言致歉,崔言一笑而过,轻声回了一句:“没事。”

经过检修,姜声肩一沉,摊开双手,放弃治疗:“彻底没戏了,这架灯年龄太大,备用光源的蓄电功能也退化了。”

姜声以探照灯为契机,顺便吐糟了一下研究院的设备老旧。

“那我们来做点什么分散一下注意力吧。不然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窟中怪瘆人的。”阿库提议。

明明最瘆人的就是往脸上打光的他自己。

“好啊,我同意。”常年的艰苦工作,让姜声养成了哪儿天黑哪儿歇的性子,他对所有事情包容度很高。

“苏教授和崔先生觉得如何?”阿库问。

苏含时简单“嗯”了一声。

“可以。”尽管崔言认为独自一人站在洞窟里思考要比玩游戏有意义的多,但一个声音似乎在告诉他,互动是融入和理解人类的途径之一。

“条件有限,那就玩真......”阿库摩拳擦掌,来了兴致。

可崔言也有底线:“真心话大冒险不行。”

几乎同时,苏含时也道:“只要不是真心话大冒险,其他什么都行。”

“......”阿库只能呵呵:“您两位还真有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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