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桦拗不过解晏期,最终还是先去看了电影。
荧幕里,汪桦扮演的男主去找工作,被面试官问他的优势是什么,男主笑得天真灿烂:“我比其他人便宜啊。”
看到这里的观众哄堂大笑,解晏期也笑了,悄悄耳语道:“你傻乎乎的样子还挺可爱。”
汪桦白了他一眼,“说明我演技好。”
紧接着,男主租下了发生过凶杀案的房子,另一名室友出差了要晚点回到,男主误将女鬼当作室友和她一起生活,古灵精怪的女鬼经常捉弄男主,男主也不生气,在暧昧甜蜜的日子里一人一鬼的氛围逐渐升高。
电影里进行到屋子停电的情节,汪桦忽然捅了捅身边的解晏期,问:“我想去洗个手,你要不要一起?”
解晏期莫名其妙:“你又没吃东西,你的手怎么会脏?”
“我有洁癖,到了一定的时间就要去洗手。”汪桦一本正经地道。
这是什么理由?他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他什么时候有洁癖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解晏期细细打量着汪桦,突然道:“接下来是不是有什么少儿不宜的情节?”
汪桦一听,急了,脱口而出:“绝对没有!这又不是三级片,只是和女鬼有亲亲抱抱摸摸而已,衣服都没脱。”
解晏期就看着他笑:“哦,原来如此。”
“再说了,我拍这部电影的时候还不认识你呢。”汪桦摸了摸鼻子,他也是刚刚才想起有这一段,不然他说什么也不会带解晏期来看这部电影。
“行了,我还不至于这么小气。”解晏期安慰地握住他的手,“好好看电影吧。”
这时,电影里的两人已经开始亲起来,男主把手放在女鬼白皙的大腿上,暧昧地上下抚摸。
一旁的汪桦看得相当尴尬,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蓦地,他的手下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
他吓了一跳,赶忙转头去看,解晏期不知什么时候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正学着电影里的动作缓缓滑向最私密的地方,察觉到他的视线,还无辜地冲他眨了眨眼。
汪桦一把握住他的手,不可置信道:“你疯了吗?这可是公共场合。”
“这样才带劲啊。”解晏期凑到他耳边,几乎是用气声说:“谁的大腿比较好摸?”
他挣脱出汪桦的桎梏,用食指和中指像弹琴一样在他手背上点来点去……
在这个阴暗的角落里,谁也不知道他们在进行着堪称不知羞耻的私密动作,荧幕上的光线忽明忽暗,一闪而过的白色画面使他们的动作分毫毕现,周遭的窃窃私语,撕开包装袋食品的声音无不提醒着汪桦这里是哪里。
欲望和理智的拉扯让他背后都似乎出了一层薄汗,他再也忍不下去了,猛地把手从解晏期大腿上拿开,匆匆说了句我去洗手间,就落荒而逃,中途还差点给人绊了一跤。
解晏期啼笑皆非,明明什么都做过了,汪桦有时候表现得和个情窦初开的高中生一样。
不过这话不能给他听见,不然今晚他的腰就有得受了。
他转过头继续看电影,汪桦落在座椅上的手机却传来了消息提示音。
解晏期看了一眼,不打算理会,没想到消息提示接二连三,叮叮咚咚地响个不停。
前排有人忍不住回头道:“能不能把声音关一下?”
解晏期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拿起汪桦的手机打算调成静音的状态。
他和汪桦的手机密码彼此都是知道的,他刚输入密码进去桌面,立刻又跳出一条信息:我们的事你确定没有告诉别人吧?
解晏期指尖一顿,尽管消息一闪而过,但他还是看见了发送人的名字,瞬间感觉一桶冰水兜头浇下,冷得他连指尖都在发麻。
果然,没有一个人能从对象的手机里笑着离开。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把声音关掉后倒扣着,眼不见心不烦,他疲惫地往后躺倒在椅子上,努力驱赶着脑中各种消极偏激的猜测。
汪桦甩着手上的水珠回来,就看到解晏期瘫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眼睛盯着大荧幕,但好像什么也没看进去。
“你怎么了?”汪桦轻声问:“累了?”
解晏期眼珠子转了转,看向汪桦,半晌,摇了摇头,道:“我觉得有点闷,我们出去吧?”
“好。”汪桦点了点头,什么也没问,拉着他的手出去了。
汪桦天生就是个体热的,才刚冲了冷水没多久,紧贴着他的手掌很快变得干燥温热。
出了大门,北风呜呜咽咽的,刮得人脸生疼,汪桦握着解晏期的肩膀把人往里带,一边走一边抱怨着这该死的天气,气温一下子来个大跳楼,冬天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洗呢。
解晏期静静地听着,也不接茬,嘴里咬着一根烟,过长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他的表情。
两人到店里买了手机,汪桦问他想要个什么样的手机,解晏期说随便,汪桦说:“那买个和我一样的吧,情侣款。”
解晏期抬眼看向汪桦,对方的眼里亮晶晶的,充斥着小心思得逞后的笑意,像极了他们拳馆里养的一只小狗,他记得每次一有人给它带了烤肠它就是这副表情。
出了手机店,走过一个拐角,汪桦忽然说:“在这里等我一下。”
汪桦走到对面一个摊子前,买了个什么东西回来,太远了,解晏期眯着眼睛看不清。
到了近前,解晏期好奇地问:“你买了什么?”
汪桦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只烤红薯,往解晏期手里一塞,“给你暖暖手,快拿好,我怕它凉了揣怀里走了一路,快烫死了。”
解晏期怔怔地看着汪桦,对方笑容灿若朝阳,纯净无瑕。
他低着头,过了半晌,再抬起头来,已是笑容满面,他嗯了一声,用被红薯炙烤得滚烫的手牵起汪桦,道:“我们回去吧。”
临近年底,汪桦更是忙得脚不沾地,毕竟一到这个时候,都是各种跨年演唱会,其实作为之前靠着综艺出圈的解晏期也被邀请,但他以要训练为由婉拒了。
解晏期去超市的时候看见街上的圣诞树张灯结彩,才恍然大悟明天就是圣诞节了。
有几个女生围在一棵一层楼高的圣诞树底下拍照,解晏期还从没见过这么高的圣诞树,也过去拍了几张照。
这时有个女生走过来,怯生生地问道:“请问你是解晏期吗?”
解晏期微笑着说:“我是。”
女生惊喜地道:“原来你真的是解晏期啊,还以为认错人了呢,你比电视里看到的要帅呢,可以跟你拍个照吗?”
自从节目播出后,他走在街上偶尔会被汪桦的粉丝认出来,他配合地弯下腰,对着镜头微笑。
女生边翻看照片边问:“你和汪桦圣诞节有没有说要去哪里约会啊?”
解晏期心中一动,他们好像还没有在这种专属于情人的节日约会过,他胡诌几句打发走女生,想了想,给汪桦打了个电话:“在干嘛呢?”
“还在排练呢,累死我了。”
“别太辛苦。”解晏期轻笑道:“明天是圣诞节,你有时间吗?我们出去吃个饭?”
汪桦沉默了一会儿,歉然道:“对不起啊宝贝儿,明天我要去见一个导演,他后天就要走了,所以……”
“哦,这样啊,没事的,反正我也是临时起意,你好好工作吧,早点回来啊。”解晏期说完就挂了,他叹了口气,心里不失望是不可能的,还想说到时候心平气和地问问他和陈意渺私底下在做什么,为什么要瞒着他,但这是爱人的工作,他要学会理解和尊重,以后如果他要去比赛,一样也是顾不上汪桦的。
这么一想,他瞬间就释然了,只是还是感到些许……寂寞。
咖啡厅里,汪桦看着渐渐熄屏的手机发愣,坐在他对面的陈意渺拿起杯子呷了一口咖啡,道:“真是没想到对解晏期一往情深的你有一天也会对他撒谎。”
汪桦回过神来,烦躁地把手机往桌上一扔,“你闭嘴,这都是因为谁?我警告你,你今晚可别出什么岔子,你家那位手眼通天,不让他失去意识我们压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陈意渺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垂眸道:“放心吧,他今晚会睡得比猪还死。”
“最好是。”汪桦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他把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站起来就要走,陈意渺突然叫住了他:“照片我已经删了……你……我……”
他支吾良久,轻声道:“对不起,我真心的,不管是过去的事,还是设计你的事,还有,其实那天……”
汪桦却打断他,一副不想再听的样子,“算了,照片删了就行了,我也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就不与你计较了,从此以后真的就是后会无期,接下来的路你要自己一个人走,保重。”
“好,后会无期。”陈意渺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他一直觉得,他总是把自己藏在阴暗处,从没有真正地为自己活过,如今他也要开启新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