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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勘破三春惜春出家 欲洁何洁妙玉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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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门婆子们脚步匆匆,手中灯笼摇曳;小厮们则手持火把,一路小跑。一时间,现场被照得如同白昼,亮如通明。

妙玉与惜春在众人的簇拥之下,亦来到此处。只见地上躺着几个被打倒的贼人,而包勇正气喘吁吁,却神色坚毅地站在一旁。惜春见此情景,心中高悬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长舒一口气后,对包勇说道:“多亏了你啊,包勇。若不是你,今日府中怕是要遭受大难,我与妙师父还不知会怎样呢。”

包勇听闻,赶忙将贼人交与众人处置,而后躬身行礼,谦卑地说道:“这都是我职责所在,算不得什么。只怪我之前阻拦了妙玉师父,分散了心思,才没能及时察觉贼子潜入,险些酿成大祸,实在是罪该万死。”妙玉在一旁听了这番话,心中对包勇的芥蒂瞬间消散,走上前轻声说道:“壮士不必自责,今日若不是你及时赶到,奋勇护主,我与四姑娘怕是早已性命不保。之前之事,我也不再放在心上了。”

众人押着贼人,来到荣国府大总管赖大跟前。赖大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对包勇大加赞赏,说道:“包勇,你此次护府有功,立下了大功,本应重重奖赏。”包勇却连连摆手,推辞道:“赖总管,我受甄府与贾爷托付,守护贾府平安,这都是我分内之事,不敢居功。”赖大见包勇这般憨厚老实,心中十分欣慰,当即吩咐下去:“去,给包勇添置些上等的衣物用品,就当是咱们府里对他的一点心意,以表嘉奖。”众人领命而去。

话说那伙贼寇,正是倪二与金荣四处纠集拼凑起来的一帮乌合之众。这群人平日里在市井街巷横行霸道,作恶多端,尽干些偷鸡摸狗、不务正业的勾当。此番他们寻得机会,偷偷潜入贾府。

因事先得到贾环暗中指点,这帮贼寇对贾府中存放财物的地方简直熟门熟路。一踏入府中,他们瞬间露出狰狞贪婪的本性,恰似一群饿极了的恶狼冲进毫无防备的羊群,肆意妄为地四处搜刮。一时间,贾府内被搅得鸡飞狗跳,财物遭他们疯狂掠夺。一番肆虐后,他们小心翼翼又鬼鬼祟祟,蹑手蹑脚地将大批金银财宝偷运出府。

可谁能想到,这伙贼寇贪得无厌,欲望犹如深不见底的黑洞,怎么也填不满。明明已经得了这许多财物,却依旧不满足,贼心不死。他们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又开始商议着前往西边屋内,妄图再次实施劫掠,想着能再大捞一笔横财 。

待他们行至一处窗外,屋内透出的灯光,恰似舞台上的聚光灯,将屋内情形照得清清楚楚。贼人定睛一看,只见屋内有两位女子,一位是青春年少的姑娘,粉面桃腮,眉眼含情,一举一动透着灵秀之气,恰似春日里绽放的花朵,娇俏动人;另一位身着尼姑服饰,虽身着素衣,未施粉黛,却难掩其超凡脱俗的气质,仿若空谷幽兰,又似仙子下凡,清冷出尘。

这伙贼人平日里本就好色成性,见此情景,顿时色心大起,邪念顿生。他们相互使了个眼色,悄无声息地爬上屋顶,打算揭开瓦片,强行闯入屋内。就在他们撸起袖子,准备动手之际,猛然间,瞧见包勇迈着大步,气势汹汹地赶来。包勇满脸怒容,恰似怒目金刚,手中紧握棍棒,威风凛凛。

一番激烈打斗旋即展开,棍棒相交,发出“砰砰”之声。只见包勇身形矫健,棍棒挥舞得虎虎生风,几下便将贼众打得东倒西歪。金荣还想逞强,却被包勇瞅准破绽,一棍重重打倒在地。众贼人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脸色煞白,哪敢再做停留,纷纷抱头鼠窜。

众人如丧家之犬,慌不择路地狼狈奔逃。也不知跑了多久,好不容易寻到一处极为隐蔽的藏身之所。众人瘫坐下来,个个气喘吁吁,神色间满是惊魂未定的惶恐。

第二日,他们小心翼翼地暗中打听消息,这才得知金荣已被贾府护院包勇当场打死,而贾府也迅速向文武衙门报了案。此消息一出,众人彻底慌了神,恰似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团团乱转,心里明白此地再难安身。

且说贼窝里有个被称作“枯骨老贼”的王姓贼人,此人心狠手辣,色欲熏心。此刻,他舔了舔嘴唇,开口说道:“咱是得赶紧走,可我实在放不下那尼姑。那模样,简直是天仙下凡呐,我这魂儿都被她勾走了。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哪个庵里的?”

倪二听了这话,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高声说道:“哎呀!我想起来了!她肯定是贾府园里栊翠庵的尼姑。前年外头不就传得沸沸扬扬,说她和贾府的宝二爷关系不清不楚吗?后来还传出她得了相思病,又请大夫又吃药的,说的肯定就是她!”

这王姓贼人听了倪二这番话,紧接着说道:“那咱今天先躲上一天,让大哥拿些钱去置买些行头,咱们都乔装打扮一番。明儿天一亮,便陆续出关。你们在关外二十里坡等着我。”众贼人又就分赃之事激烈商议了一番,之后便各自散去,隐于暗处,只等明日按计划行事,妄图逃脱法网,继续逍遥法外 。

次日破晓前,夜色仍浓,墨色如幕布笼罩大地。依着昨夜密议,众贼人纷纷乔装改扮。他们有的把头发胡乱盘起,裹上破旧头巾,有的换上粗布短打,将平日的凶狠模样尽力掩藏。

倪二怀揣着分得的赃银,那沉甸甸的分量却没给他带来丝毫踏实。他缩着脖子,神色匆匆混入早起赶路的人群,目光如惊弓之鸟,不停地扫视四周,时刻警惕着是否有衙门捕快隐匿在暗处,稍有风吹草动,便浑身紧绷。

再看那枯骨老贼王,色欲早已冲昏了头脑,心急如焚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到了天黑,他随便抓过一套粗布麻衣套在身上,也不管是否合身,简单将脸抹黑,便朝着栊翠庵方向奔去。一路上,那个尼姑的倩影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像鬼魅般勾着他的魂,让他心痒难耐,脚步愈发急促。

待他鬼鬼祟祟来到栊翠庵前,只见庵门紧闭,铜锁泛着森冷的光。四周静谧得可怕,唯有风声在耳边呜咽,往日里偶尔传来的诵经声也消失不见。他心中一紧,警惕地环顾一圈,随后手脚并用地翻墙而入。落地时,他身形踉跄,却顾不上疼痛,猫着腰在庵内四处搜寻。

此时庵内,妙玉正独自于禅房打坐。她今日不知为何,心绪格外不宁,好似有大祸临头。平日里能轻易沉浸的静谧心境,此刻却如镜花水月般不可触及,再也坐不稳蒲团,只觉心跳如鼓,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因她向来习惯独自修行,便屏退了旁人。心烦意乱之下,她拿起纸笔,想借文字平复内心波澜,刚写下“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写到一半,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眼前的烛光摇曳扭曲。

正值五更,夜色最深沉的时刻,屋外突然传来一声细微却异常清晰的响动,“啪嗒”一声,好似石子落地。妙玉猛地一颤,瞬间想起昨晚听闻的贾府失窃之事,恐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忙张口欲唤人,可喉咙像被堵住一般,声音微弱得难以传出。再看门外,那些平日里随叫随到的婆子竟毫无回应。

就在这时,一股奇异的香气顺着门缝钻了进来,萦绕在她鼻尖。妙玉顿感四肢百骸逐渐失去知觉,麻木感如藤蔓般迅速蔓延至全身,想动一根手指都成了奢望,嘴巴也被定住,发不出半点声音。恐惧与绝望在她心中疯狂滋长,她无助地瞪大双眼。

紧接着,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道黑影裹挟着寒意闯入。妙玉瞧见来人手中明晃晃的刀,在微弱的烛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原以为这人是来取她性命的,绝望之中,内心反倒涌起一股决绝,不再惧怕死亡。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那人并未挥刀相向,而是将刀插在背后。随后,伸出粗糙的大手,轻轻抱起她,肆意轻薄。妙玉心中满是屈辱与愤怒,却无力反抗。紧接着,她被那人背在身上,摇摇晃晃带出了禅房。此时的妙玉,只觉意识渐渐模糊,整个人仿若置身云端,浑浑噩噩,如坠噩梦之中,任凭贼人摆布。一个本应在青灯古佛旁保持纯洁、一心向佛的女子,就这样被强盗的闷香迷晕,坠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话说那窃贼背着妙玉,一路匆匆来到园子后墙边。他手脚麻利地搭起一个软梯,随后小心翼翼地攀爬上墙,纵身一跃,便跳了出去。墙外,早有一群同伙候着,连车辆都准备停当。这窃贼将妙玉轻轻放倒在车上,又挂上官衔灯笼,而后上前叫开栅栏,赶着车急匆匆朝着城门奔去。

彼时正值城门开启,门官瞧见他们挂着官衔灯笼,只当是有公务在身出城的,便未多加盘问。就这般,他们顺顺利利出了城。

出城之后,那群贼人快马加鞭,一路疾驰,赶到了二十里坡,与早已在那儿等候的倪二等强徒们会合。一番碰头后,他们各自分工,簇拥着妙玉,朝着南方方向风驰电掣般奔去。

且说在栊翠庵中,有个女尼是妙玉的贴身侍女,平日里住在静室后面。这天夜里,她睡到五更时分,突然听到前面传来声响。起初,她只当是妙玉打坐时心神不宁,才发出这般动静。可紧接着,又听到男人的脚步声,还有门窗的响动。她心里一惊,本想起身去看个究竟,却觉浑身无力,连开口询问的劲儿都没了。加之没听见妙玉说话,便只能大睁着眼,静静地听着。

直至天亮,她才觉得头脑清醒了些,赶忙披上衣服起身。先是叫醒道婆,吩咐准备妙玉的茶水,而后自己匆匆走到前面去看妙玉。可到了地方,却发现妙玉踪迹全无,门窗大敞四开。她心中不禁大为惊讶,回想起昨晚那些怪异动静,顿生强烈疑心,喃喃自语道:“这么早,妙玉师父能去哪儿呢?”走出院门一瞧,只见一个软梯靠在墙上,地上还丢着一把刀鞘和一条搭膊。她顿时意识到事情不妙,惊呼道:“不好了,昨晚定是有贼人进来了!”她急忙呼喊众人起来查看情况,可庵门依旧紧闭着。

那些婆子和侍女们睡眼惺忪,嘟囔着:“昨夜煤气熏得我们都起不来床,这么早叫我们做啥?”那女尼急道:“师父不知去了哪里!”众人还懵懵懂懂,回道:“她在观音堂打坐呢。”女尼直摇头,说道:“你们还在做梦呢!都过来瞧瞧这个!”

众人一时间都摸不着头脑,却也跟着忙碌起来。打开庵门,满园里四处寻找,有人猜测或许是去了四姑娘那儿。

且说那时惜春心情异常低落。她一直惦记着妙玉清早离开后,是否听到了她们谈及姓包之人的那些话。她忧心自己的言语冒犯了妙玉,怕妙玉往后再也不愿与她交往。对惜春而言,妙玉可是她唯一的知己,若失去了,她只觉无比孤独。

惜春暗自感叹身世凄凉,亲生父母早已亡故,嫂子对她又不亲近。往昔老太太在世时,对她还有些疼爱,可如今老太太也走了,留下她孤苦伶仃,实在不知往后日子该如何是好。

回想起家中种种变故,迎春姐姐遭折磨去世,史姐姐守着病人脱不开身,三姐姐远走他乡。这一切皆是命运安排,她们都无法自由选择生活。唯有妙玉,好似闲云野鹤,无拘无束,过着自己想要的日子。

惜春心想:“若我能像妙玉那般,可真是我的福气!可我身为世家之女,又怎能随心所欲呢?这次看家,我做得这般糟糕,还有何脸面?”她又担心家中太太们不理解她的真实想法与心事,对于往后家中之事,更是一无所知。

在这般情绪驱使下,惜春心意已决,拿起剪刀便要剪去自己的青丝,决意出家为尼。彩屏和其他丫鬟听闻消息,急忙赶来劝阻。可当她们瞧见惜春已然剪去一半头发时,愈发焦急。彩屏慌张说道:“一件事儿还没解决,又冒出这么一档子事儿,这可如何是好呀?”

正吵闹得不可开交之时,只见妙玉的道婆匆匆赶来,说是寻妙玉。彩屏满心好奇,忙问缘由,一听之下,先自吓了一跳,说道:“昨儿一早便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呢。”里头惜春听见这话,赶忙焦急问道:“她究竟去了哪里?”道婆便将昨夜听到的响动,夜里被煤气熏着起不得身,今早不见妙玉,以及庵内发现软梯、刀鞘这些事儿,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惜春听后,心中惊疑不定,不由得想起昨日包勇那些话来。她暗自思忖,没准儿是那些强盗瞧见了妙玉,昨夜把人给抢去了,这也不是没可能。可惜春素性孤高清洁,哪会因害怕就怯懦,当下问道:“怎么你们都没听见么?”婆子连忙回道:“哪能没听见呀?只是我们都眼睁睁的,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想必是那贼烧了闷香。妙姑她一个人,想来也被贼人闷住,没法言语。况且贼人肯定不少,又拿刀执杖地威逼,她哪敢出声喊叫呢?”

正当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热烈讨论之时,包勇在腰门那边突然大声嚷嚷起来:“里头的人,快把这些胡言乱语的道婆子赶出去!麻利儿把腰门关上!”彩屏听到他这大嗓门,生怕又惹出什么岔子,只得赶忙催促那些婆子离开,又叫人把腰门关上。这一下,惜春只觉得心里愈发痛苦、无奈,满心的委屈与烦闷,却无处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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