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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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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鑅是被一双柔若无骨的手骚扰醒的。那手指纤长白皙,带着淡淡的体温,时而轻抚他的额头,时而滑过他的睫毛,又顽皮地刮蹭他的鼻梁。他被撩得心痒,睫毛微颤,终是睁开了眼。

入目便是一双盈满笑意的明眸,那双眼亮得像是揉进了星光。“可算舍得醒了?”阿姌的手掌轻贴上他的额头,感受着退去的热度,“烧退了大半,总算不烫手了。可感觉好些了?”

温鑅挣扎着要起身,眼角瞥见矮凳上叠放整齐的里衣。再看向大敞的衣柜,衣物凌乱地堆叠着,显然是被翻找过。低头看自己身上干爽的新衣,他心头一热,迟疑道:“你...守了我一夜?”

阿姌轻轻点头,温鑅不自在地扯了扯衣襟,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什么好。

阿姌见他窘迫的模样,忍不住想逗他,故意压低声音道:“"非但守夜,还替你更衣呢,怎么了?”

温鑅绯色从耳尖蔓至脖颈,“没...没什么,多谢,有劳了。”慌乱间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多谢?阿姌眉头微蹙,这可不是她想听的。昨晚还抱着她啃咬,怎么一觉醒来怎么这般生分了,莫非是烧糊涂了把记忆也烧没了不成?

她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慢悠悠地挪到床边,双臂环胸,姿态慵懒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压迫。她微微俯身,近得能嗅到他身上残留的草药清苦,眼波流转,锁住他的模样,像猫儿戏弄爪下的猎物。

温鑅被她瞧得眉心微紧,心跳却不争气地乱了一拍。纤指已攀上他下颌,迫使他抬眼迎上她的视线,师威在这一刻无用地彰显,温鑅佯装生气,沉声道,“没大没小。”

可阿姌偏不收手。她故意压低嗓音,尾调拖得绵长而勾人,像是羽毛轻挠着他的耳廓:“嗯?萧少主好凶啊?昨夜你可不是这般拘谨。昨夜...”她顿了顿,唇边笑意更深,凑得更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脸侧,“你在我耳边嘀咕着什么……听不清,可怪好听的。”

温鑅眼底闪过一丝波澜,喉结轻动,自知是做了什么唐突她的事,可他不敢听她戏谑地说出来,慌忙抬手去捂她的嘴,眼神已有恳求之色,嗓音也有了微颤,“昨夜烧得糊涂了,可能说了些胡话。你...你别放在心上。”

阿姌见他这般躲闪,心下明白时机未到。这人清醒时总是这般克制,倒不如昨夜发烧时来得坦诚。

她的余光瞥见被他动作撑开的衣领,索性撑着床沿,单手支颐,另一只手趁他分神之际,悄然伸向他的衣襟,指尖灵巧地勾开他襟前的系带。布料滑开,露出一片狰狞的疤痕,横贯胸骨。阿姌敛了笑意,开始质问:“这伤哪来的?”

温鑅猝不及防,低头一看,慌忙拉紧衣襟,他硬着头皮,声音有些僵硬:“煮水时心猿意马……沸水泼上去的。”他不会撒谎,这借口拙劣得连自己都觉牵强。

阿姌眯起眼,明显不信。她俯身靠近,指尖轻轻点在那疤痕边缘,触感冰凉而粗糙,她低声道:“沸水能烫出这般工整的图案?倒像是被人……”

像是刀锋剜下的残酷痕迹,她的话未说完,眼底闪过一丝锐利,只等着他自己交代。

温鑅心头一紧,怕她再深究下去,忙打断她:“是药炉,煎药时分了神,端起来的时候直接接触了胸口,烫下一块皮肉,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直起身,语气里带了点试探:“瞧着像是新伤,果然是在桉良为了照顾我弄的?”

温鑅一愣,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搪塞,沉默片刻,只能点了点头。

阿姌心底蔓延过酸涩的心疼,她不再逗他,声音放轻了些,又问:“那背上的伤呢?又是怎么回事?”

温鑅垂下眼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床沿,大脑飞快想着何等伤口能对得上脊杖的疤,他轻咳一声,掩饰住眼底的复杂,低声道:“小时候淘气,练剑偷懒,被父亲打了军棍。”

阿姌对这位没见过面的“师公”丝毫不客气,“什么破爹,不知道你身子本就孱弱?怎能下这般重手?"

温鑅没有回答。他注视着阿姌的眼睛,那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关切与期待。他喉头微动,昨夜发烧时的片段突然涌入脑海——他似乎说了些什么,而阿姌就在他耳边轻轻回应。可现在,这些暧昧的记忆反而成了束缚。

兄长的生死未卜,自己的身份未清,他又怎敢轻易许下承诺?

更重要的是,阿姌对他的亲近,会不会仅仅是因为她体内那一半血脉在作祟?向任深求证的信已经传回去多日却不见有回信,越发使这个念头如同一根刺,深深扎在他心口。他不愿用这种投机取巧的方式换来她的错付。

阿姌见他沉默,看着她的眼神中却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她不知他在顾忌什么。

玉坤山上的点点滴滴,几次生死与共,他不假他人的照顾,将她数次从鬼门关拉回来,高热时的意乱情迷,她都确认他是爱自己的。

以前碍于大仇未报,她不敢轻易交付真心,可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她终于听从自己的本心向他靠近,可他缘何总在情浓时急流勇退?

她又试探性的问了句,“你当真不记得昨夜的事?”

温鑅眼中的光芒渐渐暗淡,只说了句,“阿姌,目前我只能是你师父。”

她忽然站了起来,声音提高了半分,“我从未叫过你师父,况且,感情里哪有那么多迂腐的身份!”

起身要走,却被温鑅一把拉住手腕。两人都愣住了。温鑅的手指微微颤抖,似是想说什么,却又在开口的瞬间松开了手:"我们该去凭安堂了。"

阿姌咬了咬唇,没再追问。

一路上阿姌都在跟温鑅闹别扭,远远地跟他保持着距离,到了凭安堂,她才知道各地的分号生意竟如此不同:桉良的凭安堂做布匹,云州的却是铁行。

张黎将二人引到后堂,阿姌问:“可有人寻着小花的标志找来?”

张黎摇头:“没有。按娘子的吩咐,各家铺子都在醒目处画了小花,昨夜又按三响一哨放了信号弹,可仍无人寻来。”

小花是阿姌与芍药约定的暗号,三响一哨是天霖的传讯方式,若芍药看到或者听见必会赶来,除非她已行动受限。

张黎他们通过暗访排除了青楼楚馆的可能,云州只剩一处他们无法渗透——燕澄的都尉府。

几人正商议着,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张黎一听,脸色微变:“是燕澄,又带人来铁行闹了。”

外头的吵嚷声愈发激烈。燕澄气势汹汹,身后跟着一队甲士。他揪住铁行账目查了一遍又一遍,三千斤精铁只追回来不到两成,北境的人头又被悉数救走,线索断了,眼看交差在即,他急得额头青筋直跳。“让你们头儿出来!”带头的甲士吼道,声音震得屋檐上的灰扑簌簌落下。

张黎压低声音叮嘱温鑅二人回避,自己硬着头皮出去应付。可还没寒暄两句,就被燕军押着拖去了广场。大大小小的铁匠被逼得抱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燕澄目光如刀,盯着铁行行首——一个半百的老者,厉声道:“三千斤精铁去哪了?说!”

老者颤巍巍站直身子,语气却硬气:“燕军入库精铁,先由军需官核数,再由守将亲封。我们这些苦力不过是出点力气,哪有本事在官爷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燕澄冷笑,拔刀架在老者脖颈上,刀锋贴着皮肤渗出一丝血迹。“不说?那就杀一儆百!”可老者眼都不眨,梗着脖子道:“要杀便杀,杀光我们这些贱民,届时云州再无人给燕贼炼铁!”

燕澄的手顿住了。他如今一路爬到都尉之位,最怕行差踏错。精铁案若查不出个水落石出,他在军中地位不保。可眼前这些铁匠咬死不松口,若真杀了,激起民愤,精铁停产,得不偿失。他矛盾地收刀,挥手让人散了,眼中却闪过一丝无力。

张黎回来时,温鑅低声问:“铁行真不知情?”

张黎苦笑:“至少我们这些散户不知情。上面的事,谁说得准?”

明日的计划依旧是趁着燕澄去赴宴,阿姌和温鑅潜入都尉府寻人,凭安堂的众人分两拨,一拨盯着春祭的动向,一拨埋伏在都尉府外做接应。

从凭安堂回客栈的路上,阿姌仍旧跟温鑅置气,背着手远远走在前面,不多时却见不少女娘朝着她身后窃窃私语,她扭头去看,温鑅虽低调地戴着帷帽,那挺拔如松的身姿和偶尔露出的半截下颌,仍像块磁石,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尤其几个大胆的女娘,眼睛亮得像发现了宝藏,竟挤上前,七嘴八舌地围着他问:“这位郎君,可有婚配呀?”“瞧这身段,定是哪家贵公子吧?”还有个更直接的,踮着脚凑近了嗅:“啧,连身上都香喷喷的,真是稀罕!”

阿姌在一旁看得醋坛子都翻了,眉毛拧成个小疙瘩,眼刀子横了过去,冷哼道:“喂,看不到他身边有人吗?瞎了还是怎么着?”她故意挺直腰杆,挡在温鑅身前,像只护食的小母鸡。

那领头的女娘上下打量了一身男装的阿姌,见她眉清目秀,身量却瘦小,误以为是温鑅的弟弟,捂嘴咯咯一笑:“哟,小兄弟护哥哥护得紧啊!别急,等你再长开几年,云州好女娘多得挑不过来,到时候姐姐给你挑个顶俊的!”说完还抛了个媚眼,惹得旁边的姐妹哄笑一片。

阿姌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哪还忍得住?她二话不说,当街一把搂住温鑅的腰,手臂霸道地圈紧,扬声道:“他喜欢男的!看清楚了没?”这话掷地有声,像是往人群里丢了个响雷,围观众人愣了半晌,随即悻悻散开,有个不甘心的还嘀咕:“可惜了这么个模样……”

可阿姌的火还没消。她拉着温鑅的手,攥得死紧,像生怕他被哪个女娘半路拐走,气势汹汹地拽着他往前走。路过街边一个小摊,她一眼瞥见堆满覆面的摊子,挑了个最丑的——那面具圆滚滚的脸像个糯米团子,眯成缝的小眼透着股呆气,咧开的嘴露出两颗大板牙,活脱脱像个憨憨的傻笑模样,虽丑得离谱,却有种莫名的喜感。她没好气地一把扣到温鑅脸上:“以后出门就戴这个丑东西,省得招蜂引蝶!”

摊主急了,跳脚嚷道:“哎哎,姑娘,这可不是丑东西!这叫丑萌,可招人稀罕,是咱们云州的吉祥物呢。

温鑅眼角微微弯起,透过面具上的眯眯眼,露出一抹掩不住的笑意。他抬手摸了摸面具边缘,竟没摘下来,就这么宠溺地由着她。阿姌瞪他一眼,见他这副模样,心里的气莫名消了三分,可嘴上还是硬邦邦:“笑什么笑?戴着不许摘!”

回了客栈,阿姌径直去了温鑅屋里,气鼓鼓地往桌子上一坐,端起茶碗咕咚咕咚灌水,像要把刚才的火气全泼下去。温鑅摘下面具,规规矩矩搁在一旁,坐在床边,低头偷瞄她一眼。那模样不像个师父,倒像个被媳妇训得不敢吭声的小丈夫。他唇角微勾,眼底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像是觉得她这吃醋的样子怪可爱的。

阿姌放下盏,瞪他一眼:“不许这么笑!”温鑅闻言收了笑,板起脸,可那张脸一正起来,又多了几分冷峻禁欲的气质,像个不近人情的神仙。阿姌又不乐意了,皱着鼻子道:“让你假笑一下!”温鑅被她折腾得哭笑不得,只好硬挤出一个笑,嘴角僵硬得像被人捏着扯上去,活像个不会笑的木偶。

阿姌扑哧一声乐了,可转眼又想起街上那些女娘,气又上来了。她想起在玉坤山,他就给自己买过不少女装,冷不丁冒出一句:“你喜欢我也穿那些花里胡哨的裙子?”

温鑅一愣,不知她从哪得出这么个结论,却还是忙柔声道:“你穿什么都好,现在这样就很好。”那语气真诚得像在哄小孩,可阿姌偏觉得敷衍,哼了一声,跳下桌子就往外跑,丢下一句:“你在这老实待着,不准出门!再让我看见你招蜂引蝶,看我不把你那张脸涂成丑团子!”

门砰地关上,温鑅无奈地摇了摇头,指尖摸了摸那张“丑团子”面具,眼底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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